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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裡,帳內各人都是掐尖子的人精,已經隱隱覺得,皇帝和費倫眼前此舉,必定不是下令去強打麟府豐三州,而是別有辦法,所以才如此詭異行事。
費倫待各人說完,才又介面道:“你們想的不錯,折可求確實該死,不過陛下提起此人,也很憫然。大丈夫戰死疆場死則死耳,敵人抓他一門老小威脅,縱是鐵石心腸,也難免有一時糊途的時候。陛下說,他投降朕不怪罪,怪就怪他降後一心為金人效力,為虎做悵,晉寧軍和延安府若不是他折家鼎力相助,金人沒那麼容易拿下。朕不取他的,就是這一點。”
姚端冷笑道:“他開初投降是不願意,降了之後顏面大失,反而要在新主子面前竭誠效力,以挽回威望顏面。其實折家為大宋效力百年,豈是這樣就能坐穩家主的位置?我聽說,這幾年來,折家內亂不斷,都是折可求鐵腕壓了下去,嘿,若是我擒了此人,非得先讓他對著太宗皇帝的御容和折家歷代先祖面前先謝過罪,然後再斬他。”
“你說的第一句是對的,折可求投降,並非本意。陛下的意思,就是要從這一點著手。早在金兵動作之前,陛下就有先手,派了人去麟州與折家接洽,幾個月下來,折可求已經心動,陛下要赦他地罪,對他攻打晉寧軍和延安府一事既往不咎,只要陣前反正,便可復他折家昔日榮耀。”
他豎起手來,止住要說話的姚端,正顏厲色道:“陛下赦書有言: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請諸將軍慎思之。”
其實各人憎厭折可求,十有八九倒是為了自己撇清,當日不但關陝,全天下大局都是糜爛,場中各人,除了寥寥無已的幾個人外,多半都未必是沒有過投降的心思。今日這費倫轉述皇帝的話,卻也是正擊中各人心裡,卻教人再也做聲不得。
第五十九章 兵臨城下
各位將軍好生體會聖意,姚將軍,末將也知道貴部很是疲憊熊驤孵軍回到長安,言說平陽戰事慘烈,雖然久歷戰陣,也是忍不住淚如雨下。不過當今戰事焦灼,潼關那邊也是一日數戰,每日關城左近,都得拖走過千具屍首,敵人越是在潼關一帶狠打,就說明他暫且抽不開聲,或是害怕咱們分兵河東,所以陛下與樞府會議後,都認為河東戰事最為著緊,只要打下太原,得回雲中,沿長城一線,敵人想要寸進都是困難,而太原形勝之地,往東就是太行群山,得此戰略要地,又可危脅河北,又可援助京東、京西。”
說到這裡,費倫已是將笑意全數收起,一字一頓道:“河東戰事要緊,而河東大局,又關鍵在麟府豐三州,漫說折可求當初未必是真心降金,縱然是他十惡不赦,只要現今他肯投降,陛下也會赦免其罪。今日與諸將軍會議,就是要要第五軍前軍與殿前司的兵馬全力,壓往麟州,以武力加內應,逼降折可求。其中關節極為重要,請諸將軍把握好其中關節,稍有不慎干礙大局,就是百死莫贖。”
姚端身為主將,已經深明其理。誘降折可求一事,勢必會引發宋軍內部的反彈,若是成功也罷了,失敗則必定有損主事者的威望尊嚴。所以皇帝不會明發詔書,樞府也不會正式下令,費倫適才到時,就說張俊軍令恰到好處,卻原來是這個道理。
一想到對方有意為難,卻無意中背了一個大黑鍋,姚端便在肚裡暗笑,雖然費倫說的鄭重其事,他的臉上卻是帶出笑意來。
看到費倫有意無意掃了自己一眼,姚端連忙又板起臉來,沉聲道:“此事關節我已懂得,既然文事為主。武事為輔,就請費將軍主持其事,帳中諸將,悉聽調遣。”
費倫笑道:“末將豈敢如此借越。”
“這是什麼話,打仗我在行,別的可就不成了。”姚端板著臉,卻是連打幾個哈哈,又道:“反正是費將軍主持此事。姚某隻依命行事就是。”
費倫也知道姚端不想總責其事,便只得含笑點頭,算是應了此事。
計較已定,雖然全軍都很疲憊,好在費倫在回長安途中,就督促沿途官府和廂軍部隊準備船隻,晝夜不停運送物資,在他還沒有到來時,早有大量米糧軍械運來,姚端早就犒賞三軍數次。士氣大振。又補充了大量的兵器盔甲弓箭箭矢,戰力已是參差恢復,休整了這幾天後。體力精神也略有回覆,上頭軍令一下,各級軍官帶動,過萬軍兵一起動作,清晨動手,過了響午時分已經收拾齊整,姚端一聲令下,由張憲和費倫帶著兩千騎兵先前,步卒隨後跟上,此後五六日時間。每日攢行不止,十餘日後,方到得三州地界。
麟府豐三州,是河東路唯一在黃河以西的地界,河東一路為晉地,山川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