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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就在前面的柳林裡。”
“香女,陪在下放它回去,好嗎?”
香女方知自己做錯了,雙手端起罐子,順從地“嗯”了一聲,勾頭走出房門。
接後幾日,楚國整個行動起來。楚威王親派使臣至魏,將陘山十餘城池忍痛“割”予魏人,罷兵言和。魏惠王與惠施幾人議過,決定見好就收,當下詔令龐涓、孫臏班師回朝。
昭陽密令三軍兵分兩路,一路五萬,經壽春南下,悄悄插向昭關,餘下人馬另作一路,經期思、西陽,插入大別山。與此同時,駐防漢中、穰、鄧、房陵、夷陵等地的西線楚軍十餘萬人,也在上柱國屈武的引領下東下郢都,沿漢水集結。
大將軍府設於距郢都兩百里開外的竟陵邑。竟陵是座古城,原屬風國,春秋初時為鄖國所有,春秋末年為楚所滅,設竟陵邑。竟陵邑南瀕雲夢澤,東臨漢水,西依郢都,是理想的禦敵前哨。為確保一舉滅越,楚威王秘密移駕竟陵,住在竟陵北側內方山中一處名叫湫淳的消夏別宮裡坐鎮指揮,郢都仍由太子主政。
時至初夏,冬麥灌漿,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日暮時分,楚威王正與主將昭陽、副將屈武、客卿張儀、太子槐諸人在湫淳別宮的正殿裡分析情勢,商討軍務,一匹快馬馳至,一軍尉翻身下馬,匆匆走進,單膝跪地,朗聲稟道:“報,越人陸師破我昭關,正沿坻琪山北側逼近松陽!”
候於一側的參將走近情勢圖,用筆標出越人陸師的方位。昭陽略一思忖,抬頭問道:“舟師何在?”
“回稟將軍,”軍尉應道,“越人舟師因是逆水而上,行進甚緩,前鋒剛過廣陵,估計五日之後可抵長岸!”
昭陽點了點頭:“繼續哨探!”
軍尉朗聲答道:“末將遵命!”徐徐退出。
眾人皆將目光移向威王。威王沉思有頃,緩步走至情勢圖邊,細細審視地圖,有頃,抬頭望向張儀:“越人舟、陸兩師均已深入我境,張子可有退敵良策?”
“回稟陛下,”張儀微微一笑,小聲應道,“微臣以為,我們眼下不能退敵!”
“哦?”威王一怔,轉視昭陽、屈武、太子槐三人,見他們也在面面相覷,回頭望向張儀,“張子請言其詳!”
張儀手指地圖,將越人的箭頭沿江水一直劃到雲夢澤中:“微臣以為,我們非但不能擊退越人,反要讓他們沿這江水一直西征,徵得越遠越好!”
威王若有所思,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張儀:“張子之意是——誘敵深入?”
“陛下聖明!”
“張子妙計!”昭陽眼睛一亮,豁然開朗,“只有誘其深入,才可全殲越人!”
“嗯,”屈武嘿嘿笑出幾聲,不無興奮地搓了搓手,“好方略!越人打得越遠,返家的路就越長,要想逃生也就越難!”
太子槐點了點頭:“依張子之見,將越人誘至何處為宜?”
“就是這兒,”張儀手指地圖,指尖落在內方山,“內方山!”略頓一頓,抬頭望向威王,“若是不出微臣所料,無疆得知陛下就在內方山,必涉溳水進逼。陛下請看,越人一旦涉過溳水,前是漢水,後有溳水、陪尾山,南瀕滄浪水和雲夢澤,北是大洪山和京山。那時,只要我們絕其歸路,二十萬越人就會被困在方圓不過兩百里的荒蠻區域,欲進不得,欲退無路,就如甕中之鱉。至於如何捉鱉,就看兩位將軍的了!”
“嗯,張子好謀略!”威王點了點頭,“不過,越人舟師若來接應,張子可有應對之策?”
“回稟陛下,”張儀手指雲夢澤,“微臣所說的二十萬越人,應該包括舟師。我無舟師,越國副將阮應龍水上逞狂,必以舟師遠繞洞庭,襲取郢都。此時,聞越王被困,阮應龍必回師夏口,溯漢水接應。待其舟師進入漢水,我即可鎖住夏口,就是這兒,將越人困在漢水、滄浪水、溳水之間。這兒沼澤遍佈,虛看大水茫茫,實則不可行舟。越人舟大,若是不識深淺,船或會擱淺。屆時,我們只須守住夏口,就可將越人舟、陸兩師徹底阻斷,逼其舟師棄船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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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華宮張儀再鼓舌 內方山楚越大交兵(18)
張儀娓娓道來,大處著眼,小處入手,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將如此之大的決戰看得如同孩童遊戲一般,即使昭陽、屈武這樣歷經百戰的將軍,也在如此巨大的圍殲宏圖面前生出敬意,不無歎服地頻頻點頭。
楚人自春秋以降,滅國無數,拓地數千裡,然而,似此一次圍獵二十餘萬水陸大軍,且是一口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