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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說的她們三個的丈夫“相繼而亡”一樣,人為編造的痕跡很深。其實,作品按著上面那段話後的警語倒較合現實和情理:“但有寡婦者,亦不可不知寡婦不容易做,惟雲我等人家,豈有再嫁之婦,勉強留守,至於穢張醜著,悔不早嫁,豈不晚乎?”
第二種型別:是神魔虛擊穿插於現實故事之中。第一段和第三段故事,即是此種型別。先看第三段故事--戒賭。因賭博而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這是生活中經常可以看到的事實。作品以此為內容與戒賭也未嘗不可,但如第三段那般寫法,手法確屬不高。一是扯開講賭者妻子的遭遇,原也可以此作側面,寫賭博的危害。但小說中卻在她欲自盡時,寫了一位老人(土地神)給了她錢和米,又將大火隔開,讓其燒到兄嫂家去,燒死了嫂嫂。這實在太虛乎,脫離了原先的現實情景和表現意圖,引入了天人感應的舊套中去了。二是妻子與丈夫同在揚州,丈夫又投入一場大賭博。賭注特大:一頭是當鋪;一頭是老婆。幸好贏了。倘若輸了怎麼辦?贏了就戒賭,輸了就不戒賭?後面講的他倆從此有了錢報了恩,這不是反而說賭博的瑚幡嗎?裴勝大賭時,妻沒勸(可能沒在),事後才又喜又勸,這怎麼說得上“裴勝幸有個妻子在。不然,不愁不輸子”呢?作品中的第一段故事寫“好才郎貪色破鈔傷身”,這已透過形象和人物故事表現出來了。但後面又穿插個夢中和尚來索命,被雲發父親焚香點燭和做道場給打發走了。於是,病入膏肓的雲發,重新甦醒康復過來。這又與前半部的現實生活敘述不合拍,無形中損害了作品的表現力和說服力。病中做惡夢(與犯淫有關的夢)是順理成章的、有可能的,但突然間鬼神離去,人物復活,這就不合情理了,反而削弱了“貪色破鈔傷身”這一主題。
第三種型別:是情節較生動,人物性格和故事發展較自然的小說。如第二段、第五段和第六段故事。第五與第六段故事寫法差不多、主題提示手法也相似。第五段講魯生在外嫖娼納妾,幾乎耗盡錢財,又險遭人迫害至死,實際還是說要戒色慾。第六段是戒嗜酒的故事。馬週一再為酗酒所害,一旦發誓不飲酒、少飲酒,才華就得到了發揮,英雄有了用武之地,美好機遇接踵而至。這兩個故事雖然簡單了點,但線索較為清晰,人物性格發展和際遇的轉折,較合乎生活常理。第二段故事生動,人物關係較為複雜,作品也以客觀敘述和描繪故事為主,只是最後羊玉夫人華氏的死,較為突然。值得指出的是,悲劇結局並不是或主要不是羊玉的懼內引起的,而是華氏與人淫蕩縱慾而造成的。這與作者“戒懼內”題旨不吻合,仍應是“戒色慾”。
第四種型別:是完全以人物性格和人際關係的發展而構成的故事,作者要闡述的道理寓於故事情節之中。這就是全書寫得最為出色的第七段故事。赤口好說大話的性格與他巧妙地讓韓民倒了一杯茶的舉動,引發出林松打罵韓氏、韓氏出走、赤口入監、鄒光被捉,以及赤口逃走和入庵寺被殺、鄒光入庵寺聽出殺人真情等一系列故事情節。所以,赤口的討茶喝與吹牛誇口,像一塊石頭扔入平靜的湖面,頓時漣漪陣陣,向外波動。攪得四周的水草、魚蝦,驚慌動湯,中心在於那塊石頭。故事產生的原因、人物坐牢、出家、死亡等等,根源就在於赤口的那張浪嘴。小說“戒浪嘴”的主題旨,自然而又充分地揭示了出來。
《八段錦》目錄前題“醒世居士編集”、“樵叟參訂”,作者姓名不詳。內封署“新編八段錦”、“醉月樓梓”,今刊清初醉月樓刊本,現珍藏於北京大學圖書館,因是版刻,字跡較模糊,無序跋。書中某些題材,出自《古今小說》等話本集,如第一段“好才郎貪色破鈔,犯色戒鬼磨悔心”就出自於《古今小說》卷三的“新橋市韓王賣春情”,以及第六段“馬周嗜酒受挫跌,王公疏財識英雄”,出自於《古今小說》卷五中的“窮馬周遭際賣饃媼”。因全書寫男女姦淫縱慾篇幅較多。清道光十八年江蘇按察使,道光二十四年浙江巡撫設局查禁淫詞小說,所列書目中均有《八段錦》,後同治七年所禁小說,亦再度被查禁過。
第一段 好才郎貪色破鈔 犯色戒鬼磨悔心
詩曰:
情寵嬌多不自由,驪山舉火戲諸侯;
只知一笑傾人國,不覺胡塵滿玉樓。
這首詩是胡僧的專道,昔日周幽王寵個妃子,名褒姒。那幽王千方百計去媚她,因要取她一笑而不可得,乃把驪山下與諸侯為號的烽火,突然燒起來。那些諸侯,只道幽王有難,都統兵來救援。及到其地,卻寂然無事,褒姒其時呵呵大笑。後來犬戎起兵來寇,再燒烽火,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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