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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留下德川大人這個對手,日後德川大人定會和他爭個不休。以關白大人的性子,只會執意處處使德川大人居於他之下。”
“哦!”
“征伐九州或平定東海道,自會兵不血刃。可是,戰事一畢,國事便將是關鍵了。”
“此後,他們還會一直鬥下去?”
“是啊,想停也停不下,因為活生生的對手始終存在。”曾呂利說著,漫不經心地笑了,但突然斂起笑容,“此乃性情使然,關白大人必想把對方壓倒,但若在大略上出了差池,不只大人,連日本都會陷入危境。”
“日本……”
“是,日本已在大人掌中,故,接下來是要征服大明國、天竺,還會遠征西洋諸島……”
寧寧閉上眼睛,曾呂利所言與她的憂慮完全一致。且不說家康,只秀吉那精力旺盛、一刻也不肯停下的性子,寧寧已放心不下——他定會一直追逐下去,拼著性命,至死方休。
現在,家康乃是秀吉強勁的對手,堺港人似都這麼看。說秀吉變了,乃是指他從一個自信的人,變成了一個危險的狂徒,因為在他胸中,始終有家康這個強有力的對手存在。若過於誇大了家康之能,家康自會以性情上的優勢戰勝秀吉。況且,德川家臣無一不血氣方剛、忠心耿耿。
寧寧乃是一個一旦認清方向,定要付諸行動的女子。現在,她要行動了。
據織田有樂說,秀吉原欲把茶茶姬嫁給家康之子長松丸,可是,茶茶覺得頗不合適,強烈反抗。最後,秀吉對茶茶姬之婚事的處理,令人很是奇怪,尤令有樂不解。設若秀吉娶茶茶為側室,不只年齡懸殊,且恐一生都會為茶茶輕看,勢必引起內庭之亂。這些事與小牧戰敗有因果關係嗎?
寧寧不可能毫不知情,只是好奇心驅使她逼問曾呂利:“堺港人想要怎樣?”
曾呂利新左衛門很怕涉及此類問題。倘若他的言論傳到秀吉耳中,怕有滅頂之災。無論何時,秀吉都要人絕對臣服。他謹慎道:“此非小人看法,而是納屋蕉庵先生的觀點。”
“不必辯解。他還說了些什麼?”
“他說,關白大人一旦先徵朝鮮,就非同小可。小人不太明白他這話。
蕉庵先生對此事好像頗為擔憂。“
“徵朝鮮?”
“是,全國平定之後,何處最近?當然是朝鮮。只是,朝鮮的身後有大明國。仔細思量,恐怕三五載下來,亦難以輕易獲勝。蕉庵先生說,只要堺港的茶友在大人左右,自會勸阻。這實是大事一件。”
寧寧有些疑惑,卻沒有馬上搭腔。照秀吉的性子,他很可能走上此路,可是為何堺港並不看好此路?她沒有這方面的見識,無從判斷。
曾呂利感覺到了寧寧的疑惑,道:“眾人都說,若徵朝鮮,我們並不能撈到什麼好處。堺港人若無好處,豈非白白勞民傷財。百姓生活若苦了起來,國家自會失去安寧。蕉庵先生可能是這麼想的。因此不如去物資豐富、商事更盛的西洋諸島。堺港人現當同心協力勸阻大人。”
寧寧雖然點頭,可還是不太明白。堺港人不能無錢賺,因此希望秀吉到可以賺錢的地方。反正秀吉是追逐不休,那就不如選個有利可獲之處。她在心中思量著,又想到了家康,便道:“趁大人去朝鮮之機,德川會不會心生異志?”
“小牧之戰以來,大人便一直在為此擔心。”
“哦,好了,你講得很好。辛苦了。”
“小人可以告退了嗎?”
“好,退下吧……不,還有一事,你剛才提到茶茶,是怎麼回事?”
“那是下面的人隨便說說。”
“我知道。老實告訴我,大人從九州一回來,便要將茶茶的事向我攤牌,是嗎?”
“嘿!”曾呂利又面帶戲謔地拍拍額頭,不往下言。
“你是聽誰說的?是宗易先生,還是有樂大人?”寧寧卻還要追問。
但此事一問,曾呂利便不那麼緊張了。這些事可不必如此勞神費力,哪家內庭都有女人糾紛,要平息並非難事,只要不提堺港人怎樣品評關白大人就是。“此事既非有樂大人,亦非宗易先生所說。”
“那麼是茶茶小姐自己,還是大人親口說的?”
“都不是,是茶茶小姐的侍女說的。據說茶茶小姐有三天未說一句話,一直在沉思。”
“那個侍女又是從哪裡聽來的?”
“小人也疑惑,便問她,她說是聽有樂大人說的。”
“要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