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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夫人,我不禁大吃一驚。我還在思忖:她究竟是斯特朗博士的兒媳婦呢,還是斯特朗博士的太太;就在這時,斯特朗博士便無意觸到了我。
“順便問一句,威克費爾德,”博士扶住我肩在一條過道上停下說道,“你還沒有為我妻子的表兄找到一個合適的飯碗嗎?”
“沒有,”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沒有,還沒有。”
“我希望這件事能儘早辦好,威克費爾德,”斯特朗博士說,“因為傑克·麥爾頓又窮又懶;這兩種壞事有時會生出更壞的事來。華茲博士說過什麼來著,”他看著我,合著他引證的句子的音節搖頭說道,“‘魔鬼也能找出一些壞事讓懶漢去幹’。”
“好的,博士,”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如果華茲博士懂得人類,他也許會同樣正確地寫道:‘魔鬼也能找出一些壞事讓忙人去幹,’你可以相信這點——忙人在這世界上也幹夠了壞事呢。這一兩個世紀來,那些忙著抓錢抓權的人乾的是什麼呢?不是壞事嗎?”
“傑克·麥爾頓決不忙著抓到這兩項中的任何一項,我想。”斯特朗博士摸著下巴沉吟道。
“也許吧,”威克菲爾德先生說道,“你把我引回到本題上了,請原諒我打岔吧。現在我還沒有什麼辦法能安置傑克·麥爾頓先生。我相信,”他有點猶豫地說道,“我看出了你的動機,這就更難辦了。”
“我的動機是,”斯特朗博士答道,“是為了一個內弟,安妮過去的遊戲夥伴,找一個謀生之道。”
“是啊,我知道,”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在國內或在國外。”
“嗯!”博士答道,很明顯,他對威克費爾德先生那麼強調那幾個字而感到不解,“在國內或在國外?”
“你自己的話,你知道呀,”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或者在國外。”
“是呀!”博士答道,“是呀。或這樣,或那樣。”
“或這樣,或那樣?你就沒有選擇嗎?”威克費爾德先生問。
“沒有。”博士答道。
“沒有?”威克費爾德的口氣帶著驚奇。
“一點也沒有。”
“沒有願在國外而不願在國內的想法?”威克費爾德先生道。
“沒有。”博士又答道。
“我不能不相信你,我也當然相信你,”威克費爾德先生說道,“如果我早知道這點,這事務於我就簡單多了。不過,我承認我有另一種想法。”
斯特朗博士望著她,看上去神情疑惑不解似的,但馬上又釋然,轉為莞爾一笑;這一笑給了我很大鼓勵,因為那微笑充滿了仁慈和寬厚,那微笑中——實際上,在他的舉止態度中——都有一種天真,從他那博學善思的氣質下透露出來。那天真對我這麼一個少年學子真是太富於吸引力了,也使我感到很受鼓舞。一面重複著“沒有”和“一點也沒有”,以及類似意義的同樣簡明堅決的句子,他一面邁著奇特而搖搖晃晃的步子,走在前面,我們則隨其後。我看到威克費爾德先生神色嚴肅,沒留心我正在觀察他,自己對自己搖搖頭。
教室是間大廳,在學校建築中最安靜的一側,面對著半打左右的大石甕,並可以窺見博士的花園;那是一個幽靜古老的花園,園中的桃子正在向陽的那南邊牆頭日漸成熟。窗外的草地上有兩盆大的龍舌蘭,出於豐富聯想,我一直認為它們那又寬又硬的葉子(看去就像用白鐵皮做成的一樣)是寂靜和幽然的象徵。我們走進教室時,約有二十五個學生正在專心讀書;他們起身向博士道早安。看到威克費爾德先生和我,他們便站住不動了。
“各位年輕的先生,這是位新學生,”博士說道,“他叫特洛伍德·科波菲爾。”
一個叫亞當的學生便走下座位來歡迎我,他是班長。他帶著白領巾,看上去像個年輕的傳教士,但他很熱情和氣。亞當帶我來到我的座位上,還把我向其他教員作了介紹。他舉止彬彬有禮;如果說有什麼可以使我安心,那就是他的彬彬有禮了。
不過,由於長期和這樣的學生分開,加以這麼久沒有和任何同齡人兒為伴——米克·沃克爾和白粉·土豆不算——我已對此感到非常生疏了。我的一切遭際,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經歷感觸和我的年齡、外表全不相合,也和我作為他們之中一員的身份全不相合,我對此十分敏感,以至我竟自認為我以一個小學生的身份來到那裡真算一種冒充行為,在默德斯通——格林伯公司的日子裡我已變得不習慣於學生們的運動和遊戲,雖說不管那段日子是有多久;我知道在他們看來再簡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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