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是的,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
你為了更便於和他談話,就坐到他對面的凳子上,這時我才看出他臉上並沒有真正的微笑類的表情,他只能把嘴往寬裡咧,在他的雙頰下分別擠出一道生硬的皺紋來代替微笑。
“我並不是在為事務所做工作,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
“那是做什麼工作呢?”我問道。
“我在學習增進我的法律知識呢,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我快要讀完《提德訴訟程式》了。哦,提德先生是多麼偉大的作家啊,科波菲爾少爺!”
我的凳子就是個瞭望臺。他說了那句讚歎話後又讀書並用食指指著讀過的每一行,我則一直觀察著他,看到他的鼻孔又薄又尖,中間還陡然凹陷下去。它們很奇特地一張一縮,令人看了不舒服;好像它們在代替他那幾乎從沒眨過的眼睛來眨動。
“我想,你是一個了不起的法律學者了吧?”我看了看他後說道。
“我,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哦,不是!我是一個很卑賤的人。”
“我看出,我對他的手的感覺不是幻覺,因為他不時把兩手掌心相向搓來搓去,好像除了偷偷用小手帕不斷擦外,還要把它們捏幹、捏熱。
“我很知道我是世上最卑賤的人,”尤來亞·希普非常謙卑地說道,“不管別人是什麼樣的人。我母親也是一個很卑賤的人。我們住在一個卑賤的地方,科波菲爾少爺,不過也有許多可感謝的方面。我父親先前的職業很卑賤,是個教堂看墓人。”
“他現在是幹什麼的呢?”我問道。
“現在他已到天國去了,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希普說道,“不過,我們有許多方面應當心懷感激。能和威克費爾德在一起,這多麼值得感謝啊!”
我問尤來亞他和威克費爾德先生相處得是不是很久了。
“我已經跟他相處了四年了,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著在書上他讀到的那處做了個記號,然後把書合上,“自從父親去世一年後就這樣了。這,多麼值得我感謝啊!威克費爾德先生免費收我做練習生,多麼值得感謝,要不,以母親和我的卑賤身份又哪裡辦得到呢?”
“那麼當你學習期滿,你就要成一個正式的律師了,我猜?”我說。
“憑上帝保佑了,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答道。
“也許,有那麼一天你會和威克費爾德先生一起合作呢,”我想討他高興這麼說道,“那就會是威克費爾德——希普事務所,或希普——已故威克費爾德事務所了。”
“哦,不,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搖頭答道,“我太卑賤了,怎麼能這樣呢?”
他斜眼看著我,嘴咧開,雙頰上顯出了皺紋,實在像我窗外橫樑上那張雕刻的臉。他謙卑地坐在那裡。
“威克費爾德先生是一個非常卓越的人物,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如果你認識他的時間長了,我相信,你會知道他實在比我所說的要好得多呢。”
我回答說我也相信如此,可是他雖然是我姨奶奶的朋友,我認識他卻不久。
“哦,真的,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你的姨奶奶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士,科波菲爾少爺。”
他要表現熱情時,就用一種很難看的姿勢扭來扭去,這一下,就把我的注意力從對他加於我親戚的稱讚轉移到對他的喉嚨和身子上了——他像蛇那樣扭來扭去。
“一個可愛的女士,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希普說道,“我相信,她對愛妮絲小姐也非常讚美吧,科波菲爾少爺?”
我大膽地說了聲“是的”,上天寬恕我吧,其實我對此一點也不知道什麼。
“我希望你也是那樣,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說道,“不過,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那樣的。”
“人人都會那樣。”我答道。
“哦,謝謝你,科波菲爾少爺,”尤來亞·希普說道,“謝謝你說這話!完全正確!就是像我這麼卑賤的人,也知道這話·非·常正確!哦,謝謝你,科波菲爾少爺!”
他激動地從凳子上扭著起身。一扭起身,就開始作回家的準備了。
“母親在等我,”他看看衣口袋裡一隻表面模糊的灰色表說道,“她會不安的;科波菲爾少爺,因為我們雖然很卑賤,但彼此都很關心。如果哪個下午你能來看我們,無論哪一天下午,在我們那卑賤的地方喝杯茶,母親一定也像我一樣感到見到你是種榮耀呢。”
我說我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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