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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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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伙準備的,等那些傢伙去得好了。”

我很不好意思,因為我竟這麼荒謬,於是我想換個話題。這並不難,因為斯梯福茲一向都可以由著他那自得安逸的天性從一個話題轉向另一個話題的。

觀光以後就吃飯。短短的冬日一下就過去了。當馬車把我們載到海蓋特山頂一所古老的磚房前時,暮色已降臨了。我們下車時,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雖然還不算老)站在門前,她稱斯梯福茲為“我最親愛的詹姆士”並摟住他。這婦人氣質高雅,臉也很漂亮。斯梯福茲介紹這婦人是他母親,她很威儀地向我表示了歡迎。

這是一幢老式住宅,有世家風範,很安靜整齊。從我的臥室視窗可把倫敦盡收眼底,那城市就像一團氣霧一樣懸浮在遠處,從那團氣霧裡透出點點閃爍的燈火。更衣時,我僅來得及看看那些結實的傢俱,那些裝進了框架的手工(我猜那準是斯梯福茲的母親未出嫁前做的),還有一些蠟筆肖像畫,上面的女人在頭髮上和鯨骨硬襯上都補了粉,當剛升著的火爐劈啪作響冒出熱氣時,這些女人在牆上若隱若現,這時我也被請去用飯了。

餐廳中還有個女人,個頭不高,膚色很黑,看上去有些彆扭,但仍還俊俏。我所以被這女人吸引,也許因為見到她我感到有點意外,抑或我正坐在她對面;或由於她身上實在有什麼令人注意處。她頭髮黑黑的,黑黑的眼睛神色銳利,人很瘦,嘴唇上有道疤。這是一道很舊的疤痕了——我應當叫它為縫痕,因為它並沒有變色,而且早已痊癒了多年——這道疤切過她的嘴,直切向下頦,而現在由於隔著桌子,已經不太看得清了,只有上嘴唇部分除外,而這一部分也有點變形。我心中判斷她約三十歲左右,而且很願嫁人了。她有點像殘花敗柳,就像一座很久以前就招租了的房子;但是,正如我先前說過的,她還有些地方仍俊俏。她那麼瘦似乎是因為被她心頭有一種耗蝕的火烤乾的,這火在她那令人生畏的眼睛裡找到噴射口。

她被介紹為達特爾小姐,而斯梯福茲和他的母親都稱她為蘿莎。我發現她住在這兒,多年來做斯梯福茲夫人的女伴。我感到她從不直接了當說出她的心裡話,而是一個勁暗示,她暗示得越多那意思就越不清楚。比方說吧,斯梯福茲夫人與其說是認真不如說是開玩笑地說,她怕她兒子在大學裡過著很荒唐的生活,而達特爾小姐就插進來說:

“哦,真的?你知道我很無知的,我只是請教,可是不是總是那樣呢?我認為都認為那種生活是——是不是?”

“那是為一種非常嚴肅的職業施行的教育,如果你說的是它的話,蘿莎。”斯梯福茲太太多少有點冷淡地答道。

“哦!不錯!的確這樣,”達特爾小姐緊接著說道,“不過到底是不是那樣呢?如果我說錯了,我希望有人來糾正——

真的是不是那樣的呢?”

“真的什麼樣?”斯梯福茲夫人說道。

“哦!你是說·不·是那樣的!”達特爾小姐緊接道,“行了,我聽了高興極了!喏,我知道怎麼做好了。多請教的好處就是這樣。關於那種生活,我再也不許人當我面說那是揮霍呀,放蕩呀,或這類話了。”

“你會正確的,”斯梯福茲夫人說道,“我兒子的導師是一個方正的人;如果我不絕對信任我兒子,我應當信任他。”

“你應當?”達特爾小姐說道,“天哪!方正,他方正嗎?

真正地方正,是嗎?”

“是的,我相信是這樣的。”斯梯福茲夫人說道。

“多好呀!”達特爾小姐說道,“多讓人放心呀!真的方正嗎?那麼他不是的——當然,他要是真的方正,就不會不是的了。嘿,現在我對他很樂觀了。你想象不出,確知他是真正方正了,我是多麼器重他呀!”

對每個提問的意見,對說完後被人反對的每一件事作的更正,她都用這種暗示表示。有時,她甚至和斯梯福茲發生衝突,我花了好大力氣也不能佯裝不知。晚飯結束前,就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斯梯福茲夫人向我談及去薩福克的意圖,我信口便說如果斯梯福茲能和我去那兒,我會多高興。我對斯梯福茲解釋道,我是去看望我的老保姆,還看望皮果提先生一家,我順便又提醒他在學校時見過的那個船伕。

“哦!那個痛快爽直的傢伙!”斯梯福茲說道,“他有個兒子,是不是?”

“不,那是他的侄兒,可他把他認作兒子了,”我答道,“他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外甥女,他把她認作女兒。總之,在他的房子裡(不如說是船裡,因為他是住在擱在旱地上的一艘船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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