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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小愛米麗下工回家,他也跟著她來了!你們會說,·這有什麼稀奇呀。不錯,因為他一直像個哥哥一樣照顧著她。天黑前也罷,天黑後也罷,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可是,這個年輕的水手一面抓住她的手,一面高興地對我叫道。‘看!她就要成我的小太太了!’於是,她半勇敢半羞怯、半笑又半哭地說:‘是呀,舅舅!只要你高興。’只要我高興!”皮果提先生高興得搖頭晃腦地叫道,“天,好像我竟應該不高興呢!——‘只要你高興,我現在堅定一些了,我也想得明白些了,我要儘可能成為他好的小太太,因為他是個可愛的好人!’這時,高米芝太太像演戲一樣鼓掌,你們就進了屋。喏!真相大白了!皮果提先生說道,“你們進來了!此時此地發生的就是這事。這就是等她學徒期滿和她結婚的那人!”
為了表示信任和友好,歡天喜地的皮果提先生朝漢姆打了一拳,漢姆被打得幾乎站不穩了;可是,由於感到有對我們說點什麼的必要,他還是十分吃力地結結巴巴說道:
“她從前並不比你高,衛少爺——你第一次來時——那時,我就想,她會長成什麼樣呢。我看著她——先生們——像花一樣長大。我願意為她獻身——先生們——我覺得,我要的就是她,她勝過我——勝過我所能說的。我——我真心愛她。在所有的陸地上——在所有的海洋上——沒有一個男人能愛他的女人而勝過我愛她,雖然許多一般人——會把他們的想法——說得更好聽。”
看到像漢姆這麼一個大塊頭漢子,現在因為得到了那個美麗的小人兒的心而發顫,我覺得好不感動。皮果提先生和漢姆對我們所持的純樸的信任這本身也令我好不感動。我被這一切感動了。我不知道我的情感有多少是受著童年回憶的影響。我在那裡時是否還依然懷著愛戀小愛米麗的殘餘幻想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因為這一切而滿心喜樂;不過,一開始那會,我的喜樂有那麼些帶著傷感,差一點就會變成痛苦了。
因此,如果要由我當時的心絃奏出與他們和他們心頭的喜慶氣氛和諧的樂聲,我一定做不到。這就靠了斯梯福茲;他如一個高明樂師那麼嫻熟於此道,幾分鐘後,我們大家就要多隨意就多隨意,要多快活就多快活了。
“皮果提先生,”他說道,“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好人,你有權利享受你今晚這番快樂。我向你擔保!漢姆,恭喜你啊,老兄。我也向你擔保!雛菊,撥撥爐火,讓它更旺些!皮果提先生,如果你不能把你的外甥女勸服走出來(我為她在角上留了這個位置),我就要走了。在這樣一個夜晚,在你們的火爐邊,哪怕是用全印度群島的財富來換,我也不肯讓這裡空一個座位——特別還是空出這樣一個座位。”。
於是,皮果提先生就走進我過去的小臥室裡去找小愛米麗了。一開始,小愛米麗怎麼也不肯出來,於是漢姆又進去了。不久,他們把她帶到了火爐前,她很緊張,她很羞答答的——可是看到斯梯福茲那麼溫和恭謙地對她說話,她沒多久就膽大了一點。他巧妙地迴避使她不安的事;他對皮果提先生談大小船隻,談潮汛和魚;他對我談在薩倫學校與皮果提先生見面;他談他好喜歡船和船上的一切;他輕鬆自如,談得洋洋灑灑,終於把我們人人都逐漸帶入一個迷人的境界,我們大家就無拘無束地談開了話。
的確,小愛米麗那個晚上一直很少說話;可是她看,她聽,她神色興奮,她樣子好可愛。斯梯福茲講了個很慘的沉船故事(這是由他和皮果提先生的談話引出的),他講得那一切就像在他眼前發生的那樣——小愛米麗也一直盯著他,好像也目睹著那一切一樣。為了開心,他給我們講了一個他自己的冒險軼聞,他講得那麼愉快,好像他本人也和我們一樣對這個故事感到新鮮有趣呢——小愛米麗的笑聲像音樂一樣在那條船裡漫開了,我們大家也因那事十分開心有趣而又不能不同情而大笑起來(斯梯福茲也笑了)。他使得皮果提先生唱(不如說是喊)“暴風要刮就一定要刮,一定要刮就一定要刮的時刻”;他自己也唱了一支水手的歌。他唱得那麼動人,那麼好聽,我幾乎生出幻想,認為那繞屋悲悲慼慼而吹並在我們沉默時一直低語的風也在傾聽呢。
至於對高米芝太太,斯梯福茲竟也獲得了自她老頭子去世後無人能獲得的成功(皮果提先生這麼對我說的),竟把這個灰心喪氣的人也鼓舞了。他使她幾乎沒閒功夫來發愁,她次日說她覺得她當時準是著了魔了。
可是,他不讓大家只注意他,他也不一個人成為談話中心。小愛米麗變得更膽大些後,隔著火爐和我說起話(雖然還有點羞答答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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