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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權。”
“胡說,斯梯福茲!”我叫了起來,“你不是說航海問題和教會問題之間也有什麼牽連吧?”
“當然,我不會那樣說的,我親愛的孩子,”他答道,“不過我是說,這些問題都由同一個博士院中的同一些人處理決定。今天你去那裡,你會發現為了南西號撞沉了薩拉·珍號,或為了皮果提先生和雅茅斯船伕頂著颶風帶著錨和繩索出海援救遇難的納爾遜號,他們胡塗讀完《楊氏大辭典》中航海術語的一半;明天你去那裡,又會發現他們為了一個不軌的教士而忙於蒐集有利或不利的根據;你還會發現審航海案時的法官就是審教士案時的辯護士,或者相反。他們好像演員,一個人時而是法官,時而又不是的;時而他是這種角色,時而是另一種角色;顛來倒去地變;不過,這是在特定的觀眾前的一種非公開演出,很開心,也有益。
“不過辯護士和代訴人不是一回事吧?”我問道,因為我有點糊塗了,“是吧?”
“不一樣,”斯梯福茲答道,“辯護士是些民法學家——在大學裡得了博士學位的人——我所以知道這類事首先因為這一點。代訴人僱用辯護士。雙方都得到豐厚的酬金,一起形成了一個嚴密而有力量的小團體。總的說來,我勸你高高興興進博士院去,大衛。他們都在那裡以他們的高貴為榮而自得呢,如果這可以讓你滿意的話,我可以這麼對你說。”
我原諒斯梯福茲談論這一問題時那種輕薄口氣。我的聯想中,那個“聖保羅教堂附近冷清、古老、偏僻的角落環繞著莊嚴、古老和肅穆的氣氛。考慮這問題時想到那氣氛,我對姨奶奶的意見沒有什麼不快的感覺。她把這問題交我自行決定,並很乾脆地告訴我,說她最近為立我為繼承人的遺囑一事去博士院見她的代理人,所以想到這一問題。
“無論怎麼說,在我們的姨奶奶這方面來說,這做得很令人稱好,”我提到這點時,斯梯福茲說道,“也令人讚美。雛菊,我的意見是:你應該高高興興進博士院。”
我堅定了決心這麼做。然後,我又告訴斯梯福茲說我姨奶奶在城裡等我——這是從她信中得知的——她已在林肯院廣場一個她常住的旅館裡住了一個星期了。她選定的這一家旅館有一道石頭臺階,屋頂還有扇便門,因為姨奶奶堅信:倫敦的每一家每一夜都有被燒掉的可能。
我們一路旅行好快活,一直談著博士院,遙想我在那裡作代訴人的遠景,斯梯福茲用各種詼諧話來摹擬那時的情景,使我們倆都很快活。我們到達旅行的終點後,他就回家去了,並約定後天來看我。我則乘車去了林肯院廣場,卻見我姨奶奶尚未就寢,還在等著吃晚飯呢。
就算我們別後我曾雲遊天下,我們重逢時也不會比這時更高興了。姨奶奶擁抱我時便哭了起來,又強裝笑臉說如果我那可憐的母親還在世,無疑,那傻兮兮的小人兒也會落淚的。
“你把狄克先生撂下了,姨奶奶?”我說道,“我感到好遺憾。”啊,珍妮,你好嗎?”
珍妮一面向我行禮一面問好時,我發現姨奶奶拉長了臉。
“我也很不快,”姨奶奶擦著鼻子說道,“自打來這裡後,特洛,我就沒安過神。”
不等我問她原因,她就告訴我了。
“我想,”姨奶奶說道,一臉憂鬱的樣子把手放到桌上,“狄克的性格不是種驅趕驢子的性格。我相信他意志不夠。我本當把珍妮留下照顧家裡,那我也可能安心點。如果有驢子踐踏了我的草地,”姨奶奶加重了語氣說道,“準是今天下午四點鐘。我覺得我從頭到腳一陣發冷,我·知·道就是那頭驢子。”
我想就這點來安慰她,可她聽不進去。
“那是頭驢子,”姨奶奶說道,“而且是默殺人那女人到我家來時騎的那頭驢子。”從那時以後,我姨奶奶一直把這當作默德斯通小姐的唯一名字。“如果多佛有頭驢子,那它的放肆就比別的驢子格外令我難忍,”姨奶奶拍著桌子說:“就是那畜生!”
珍妮斗膽暗示我姨奶奶,也許這麼苦惱她自己是毫無必要的。珍妮還暗示說她認為姨奶奶說的那頭驢這時正在幹著運沙石的苦役,不能來踐踏草地的。可姨奶奶聽都不願聽。
晚飯按要求擺了上來,雖然姨奶奶的房間在樓上,——是不是為了她的錢安全而多要幾級石臺階,還是為了離屋頂處那便門更近些,我可不知道——可晚飯還是熱的,其中有一隻烤雞,一份煎肉,還有一些蔬菜。這些菜餚樣樣都好,我吃得很痛快。而姨奶奶吃得很少,因為她對倫敦的食物一直有她獨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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