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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果提離開這麼多年來她把它當作她自己家的地方,離開形成了她生命中兩大依戀(我母親和我)的地方,當然心緒不快。她很早就去了墓場,在那兒徘徊。她上車後,用手帕捂著眼睛坐下。
她沒放下手帕時,巴吉斯先生也死板板的。他態度如常地坐在老地方,像一個填了芯的大人偶像。可是當皮果提開始打量四周時並和我說話了,他也有幾次點點頭、齜牙笑笑。
我壓根不明白他是對誰這麼做,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今天天氣好極了,巴吉斯先生!”我出於禮貌這麼說。
“不壞,”巴吉斯先生說,他說話小心,幾乎從不讓人明白他的心思。
“皮果提現在很舒服了,巴吉斯先生。”我這麼說意在讓他高興。
“是嗎,呃?”巴吉斯先生說道。
巴吉斯先生想了想,又很乖巧地瞟了皮果提一眼後說:
“你真的很舒服了嗎?”
皮果提笑著作了肯定的回答。
“千真萬確,你知道,是真的嗎?”巴吉斯先生從座位上向她挪近了點,並用胳膊肘碰碰她,“真的嗎?千真萬確很舒服了嗎?是嗎?呃?”他每問一句,就朝她挪近一點,又碰她一下;於是最後我們被擠到車廂左角落裡,我被擠得受不住了。
皮果提叫他注意到我的痛苦,巴吉斯先生立刻多給了我一點點空間,並一點點退回去。可我不能不看出,他似乎認為他已發明了一種奇妙的方法,這方法可以用一種簡潔、如意、有力地方式把他的心思表達出來,而省去找話談的不便。顯然他為這暗笑了一些時候。漸漸地,他又轉向皮果提,反覆問:“你真的很舒服嗎,呃?”並又像先前那樣進攻我們,直到我幾乎被擠得透不過氣來,這才又退回。就這樣,他一次次用同樣的話和方式進攻,結果總一樣。後來,我一見他擠過來,就連忙起身站到踏板上,假裝看風景,這樣我才沒被再擠著。
他那麼客氣,為了我們而停在一家酒店前,請我們吃烤羊肉、喝啤酒。皮果提喝啤酒時,他又那麼多動作,幾乎讓她嗆住了。不過,當我們快接近我們的旅行目的地時,他要做的事多,沒那麼多時間調情了;當走到雅茅斯的路上時,我感覺得到我們都被顛得好苦,沒什麼閒情來做別的事了。
皮果提先生和漢姆在老地方等我們。他們很親熱地迎接皮果提和我,也和巴吉斯先生握了手。巴吉斯先生的帽子戴到後腦勺上了,從臉到腿都露出忸怩不安,我覺得他看上去一副呆模樣。他們倆一人提起皮果提的一隻箱子,我們正要離開時,巴吉斯先生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向我示意,要我去一個拱門下。
我說,“巴吉斯先生,事情還順哪。”
我抬頭仔細看他的臉,裝出意味深長地說:“哦!”
“事還沒完呢,”巴吉斯先生點點頭神秘兮兮地說,“事情還順哪。”
我又答道:“哦?”
“你知道誰願意的嗎?”我的朋友說,“是巴吉斯願意。只有巴吉斯願意呀。”
我點頭同意。
“事情還順呢,”巴吉斯握著手說,“我是你的朋友。是你首先讓事情進行得順利的。事情還順哪。”
為了把事情說清楚,巴吉斯先生卻極其神秘兮兮了,要不是皮果提叫我走,我準會站在那兒盯住他的臉看上一個小時,我敢說那樣的話我能從他的臉上所得到的資訊,準和從一個停了擺的鐘面上所得的一樣多。我們走路時,皮果提問我他說了些什麼,我告訴她,他說的是事情還順哪。
“他還那麼厚臉皮,”皮果提說,“不過,我不在意!衛衛,親愛的,如果我想要結婚,你會怎麼看呢?”
“哦——我想,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吧,皮果提?”我想了想答道。
這個心靈善良的人竟當時就停了下來,就在那兒摟住我,就她那永不變的愛心做了許多允諾,連街上的行人和她走在前面的親戚也大為吃驚。
“告訴我,你要說什麼,親愛的?”當結束了那番動作後,我們又往前走時,我問道。
“如果你想嫁給——巴吉斯先生,皮果提?”
“是的,”皮果提說。
“我想那是件好事。因為那一來,你知道,皮果提,你就隨時有馬有車載你來看我,又不用花一個錢,還肯定能來。”
“這寶貝多有見識呀!”皮果提叫道,“這正是我一個月前所想的!對,我的好寶貝,我想我就更不用依靠別人了,你知道,還不用說我在自己的家裡做事比在別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