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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自己想開些,也想安慰自己;我希望我多少能做到這點;可我內心不敢去肯定的是:那結局是不可避免的。我握起她的手,我擁有她的心,我明明白白看出她對我的愛。我不能放棄她可以不死的那種渺茫而黯淡的希望,它像一個影子在我心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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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見《聖經》的《新約·約翰福音》第11章第35節。
“我要對你說話,大肥。我要對你說一點我近來總想說的話,你不介意吧?”她溫柔地看了我一眼。
“介意?我的寶貝。”
“因為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也不知道你有時是怎麼想的。也許你已經時常那麼想了。大肥,親愛的,恐怕我活著時太年輕了。”
我把臉挨近貼到她枕頭上,她注視著我的眼睛,很柔和地說話。她繼續說時,我漸漸心碎地覺察到,她把她當一個已故的人在說了。
“我親愛的,我那時太年輕了。我不僅僅是說年紀輕,還說經歷淺,思想幼稚,以及一切。我那時是那麼一個小傻瓜!恐怕,我們最好只是像小男孩和小女孩那樣戀愛一場,然後忘掉它。我已經開始想,我並不適合做個妻子。”
我使勁忍住了眼淚,然後答道:“哦,朵拉,我的愛人,也正像我並不適合做個丈夫呀!”
“我不知道,”她照老樣子搖搖鬈髮,“也許!可是,如果說我適於結婚些,那我也許會讓你更適合些呀。再說,你很聰明,而我從來都不。”
“我們已經很快樂了,我親愛的朵拉。”
“我過去很快樂,非常。可是,隨著歲月流逝,我親愛的孩子對他的娃娃妻子也會厭倦了。她越來越不能成為他的伴侶。他也越來越感到他這個家中的欠缺。她不會被改進什麼了。還是聽憑自然吧。”
“哦,朵拉,最親愛的,別對我這麼說。每一個字都像是責備!”
“不,一點也不是!”她吻著我答道,“哦,我親愛的,你決不應當受什麼責備,我也太愛你了,決不會認真——除了漂亮——或者你覺得我那樣——認真就是我唯一長處了——我不會認真地對你責備一個字。樓下是不是太冷清了,大肥?”
“非常!非常!”
“別哭呀!我的椅子還在那裡嗎?”
“就在老地方。”
“哦,我可憐的孩子哭得多痛苦呀!別哭呀,別哭呀!喏,答應我做件事。我要對愛妮絲說點話。你下樓時,就這麼告訴愛妮絲,請她上樓到我這兒來。還有,我對她說話時,不準任何人進來——哪怕是姨奶奶也不準。我只要對愛妮絲一個人說話。我要單獨對愛妮絲說話。”
我答應說她一定馬上會來;可是,由於傷心太甚,我不能從她身邊走開。
“我說了,還是聽其自然吧!”她一面摟住我,一面低聲說道,“哦,大肥,再過一些年後,你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愛你的娃娃妻子了;而且,真再過一些年,她一定會使你難堪、失望,你也許還不像現在一半地這麼愛她呢!我知道我太年輕,太愚蠢,還是聽其自然好!”
我走進客廳時,愛妮絲在樓下;我向她執行了我的使命。
她上去了,留下了我和吉普。
吉普那中國式的房子在火爐邊。它躺在它的絨布鋪位上,煩躁不安,昏昏欲睡。高高的月亮光兒皎潔。我向窗外夜色望去,又馬上落下了熱淚,我那缺乏修養的心受到了很沉重——很沉重的責備。
我坐在火爐邊,懷著朦朧的悔意,回想起我們結婚以來我心頭暗暗滋長的感情。我想起我和朵拉之間的每樁小事,感到“小事構成整個生活”這句話的真理性。那親愛的孩子,我最初認識她時的影子,不斷從我記憶大海里翻騰出來,經我和她自己年輕時愛情的渲染而仍有無限魅力。如果我們只是像小男孩和小女孩那樣相愛,然後忘記它,這是不是真的要好些?缺乏修養的心,回答吧!
時間怎麼過去的,我不知道。終於,我被我的娃娃妻子的老友的叫聲驚醒了。它比先前更煩躁了。它爬出它的房子,朝我看了看,又往門口方向走,然後哀哀叫著想上樓。
“今天晚上別上去,吉普,今天晚上別上去!”
它慢慢走到我身邊,舔著我的手,抬起它那目光遲鈍的眼看著我的臉。
“哦,吉普,也許再也上不去了!”
它在我腳前趴下,像是要睡那樣伸展開身子,哀叫了一聲。它死了!
“哦,愛妮絲!看,看,這兒!”
——那張滿是憐憫和悲傷的臉,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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