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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受到了社會道德的指責;凜子也被自己的生母斷絕了母女關係,兩個人都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由於不見容於社會道德,凜子更加強了對死亡的渴望。與此形成正比的是:他們雙雙陷入了廣無邊際的性的深淵,深深地耽溺於性愛世界。做愛之前幻想死亡,或許可以說這是唯有女性才能切身感受到達到峰巔狀態的陶醉感的、極其幸福的世界。對此,生活於現實中的清醒的女性也許會加以反駁:“不可能有那種極端幸福的世界!”
然而就此向前是個需要體驗的世界,僅憑道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總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老實地說筆者無意不負責任地亂髮議論,不過,尤其是關於性交,根據有無真情實感,人們在看法上不可避免地存有重大差異。
姑且不論這些,就久木而言,他是被凜子的摯愛以及對死亡的企盼所吸引才很快傾心於死亡的。最後兩個人終於以緊緊地束在一起的姿態殉情了。
絕對的愛雖然存在,但是都極為短暫,而且並非永遠不變。如果希望永遠留住她,就只有在愛的頂峰死去。這就是《失樂園》表現出的另一個主題。創作這一作品的背景素材其實就是昭和十一年(1936年)發生的阿部定事件。
在東京中野的一個小飯館當女招待的阿部定與該店老闆吉藏發生了肉體關係。就吉藏而言,起初也許只是想放縱一下自己,可是,阿部定卻極其留戀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阿部定透過吉藏真正體驗到了性的愉悅。
透過多次與阿部定發生關係,吉藏也漸漸耽溺於與阿部定的愛了。也就是說,阿部定與吉藏是罕見的性緣絕好的性伴侶。這樣一來,阿部定開始強烈地嫉妒起吉藏的妻子阿許,不堪忍受把吉藏還給她。阿部定一想到一旦吉藏回家就會與妻子做愛,便幾欲達到瘋狂的地步。吉藏也沉湎於與阿部定做愛,兩個人只要有錢便住進酒店,盡情縱慾。
越是與吉藏擁抱,阿部定就對他越發增添幾分眷戀,因此在做愛達到最高潮時她會不由自主他說道:“為了不讓你與別人做愛,我要殺了你!”吉藏回答:“只要對你好,我死也情願。”聽他這樣作答,阿部定由衷地感到高興,心想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會說出“為了你情願被殺”之類的話語,這樣,她越發迷戀吉藏了。
於是,兩人開始一邊交歡,一邊互相卡住對方的脖子,這樣又誘發了一種施虐狂式的快感,從而為兩人濃厚的性愛增添了新意。反覆多次如此這般地做愛更增進了阿部定對吉藏的眷戀之情,她甚至想到要想讓這個可愛的人永遠屬於自己,只有殺了他然後自己也死去。
有一天,吉藏因做愛做得太疲倦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後來他突然睜開眼睛說道:“喂,怎麼還在卡著我的脖子?勒緊了就不要鬆手,免得以後痛苦。”聽他這麼一說,阿部定心想:也許他自己也覺得活得太麻煩,想被殺死吧?“不,這絕不可能!”阿部定反覆揣摩著吉藏的心理,最後為了永遠獨佔他,她還是決定殺死吉藏。於是她一邊把繩子繞到吉藏脖子上去勒他,一邊又笑著說:“原諒我。”後來,她又用菜刀割下他的陰莖和睪丸,精心地用牛皮紙包起,又蒙了一層布包好放在懷裡準備把它們好好地帶到來世。她被捕時,那件東西仍緊緊地貼在身上。
在被問及為什麼要割下被殺死的男人的陰莖時,阿部定回答說:“因為那是最可愛、最貴重的東西,如果不把它割下來的話,在為他擦拭身體時,他老婆肯定會摸的。”她還說:“手裡拿著吉藏的陰莖,就覺得仍和他在一起,從而不會覺得寂寞”。
案件剛公開時,人們都認為這是個獵奇案件,阿部定是個淫蕩的惡魔。但是,隨著審判的展開,人們開始同情她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當時正值“二·二六事件”爆發之際,軍國主義烏雲籠罩著日本,人們處於黑暗、閉塞狀態之中,阿部定的這種純粹的對自我毀滅毫不畏懼、勇於摯愛的生存信條使人們產生了共鳴並找到了某種解救自身的途徑。律師竹內金太郎氏是這樣為她辯護的:“他們倆陰陽平衡,凹凸完全相符相融,這是千載難遇的結合。本案正是在這種稀有的命運驅使下由神的惡作劇誘發的。”有鑑於此,阿部定本應被判刑十年的,但僅被判了六年。而且,後來她只入獄五年就以模範犯人的身份獲釋了。
回顧阿部定事件,從中我們可以領悟到這樣一個事實:兩人深深相愛不能自制,去苦苦尋求絕對的、排他的關係,這樣做最終會導致破壞乃至死亡。事實上,一個人如果一味地追求絕對的愛,必然會給周圍的人造成傷害,引發與社會道德和倫理之間的摩擦,最終把自己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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