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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像是雙生姐妹。”老爺道:“這又是夢話了,我又何曾看見你這新媳婦是怎生個相貌呢?”公子一時覺得說的忘情,扯脖子帶臉臊了個緋紅。老爺道:“這又臊甚麼?說呀!”公子只得勉強道:“此時說也說不周全,等父親出去看了媳婦就明白了。大約這個是一團和氣幽嫻,那個是一派英風流露。”老爺聽了,笑了一笑,說道:“文法兒也急出來了。”公子也陪著一笑。
列公,天下第一樂事莫如談心,更莫如父子談心,更莫如父子久別乍會異地談心,尤其莫如父子事靜心安苦盡甘來久別乍會的異地深夜談心。安老爺合公子此時真真是天下父子第一樂境,正所謂“等閒難到開心處,似此開心又幾回”了。
公子見老人家心開色喜,就便請示父親:“方才說到那十三妹,父親說‘得之矣,知之矣’!敢是父親倒猜著他些來歷麼?”老爺道:“豈但猜著!此事你固然不得明白,連你母親大約也未必想的到此,我心裡卻是明白如見。此時且不必談,等我事畢身閒,再慢慢的說明。我自然還有個道理。”公子聽如此說,便不好再問,只得未免滿腹狐疑。那時不但安公子設疑,大約連聽書的此時也不免發悶。無如他著書的要作這等欲擒故縱的文章,我說書的也只得這等依頭順尾的演說,大眾且耐些煩,少不得聽到那裡就曉得了。
閒話擱起。一時安老爺飯罷,收拾了傢俱,又同安公子計議了一番公事如何清結,家眷怎的位置。公子便在父親屋裡小床上另打了一鋪睡下。眾家人也分投安置。一宿無話。
次日清早,安太太便遣晉升來看老爺、公子,並叫請示:“那銀子怎的個辦法?早一日完了官事,也好早一日出去。”老爺便教公子去告知他母親:“這事不忙在一刻,再候兩三日,烏克齋總該有信來了,那時再定規。你也就去合你孃親近親近去。”
公子才要走,晉升回道:“請大爺等一刻再走罷。將才奴才來的時候,街上正打道呢,說河臺大人到馬頭接欽差去,已經出了衙門了。路上撞見,又得躲避。”老爺問道:“也不曾聽見個信兒,忽然那裡來了這等一個欽差?”晉升道:“奴才們也是才聽見說,說是一位兵部的甚麼吳大人。這位欽差來得嚴密得很,只帶著兩個家人,坐了一隻小船兒,昨夜五更到了碼頭,天不亮就傳碼頭差到船上,交下兩角文書來,一角札山陽縣預備轎馬,一角知照河臺欽差到境。這裡縣太爺早到碼頭接差去了。”安老爺心想:“那個甚麼吳大人,莫非吳侍郎出來了?他是禮部啊!此地也不曾聽見有甚麼案,這欽差何來呢?斷不致於用著欽差來催我的官項呀?”大家一時猜度不出。老爺道:“管他,橫豎我是個局外人,於我無干,去瞎費這心猜他作甚麼!”說著,只聽得縣門前道、府、廳、縣各各一起一起的過去,落後便是那河臺鳴鑼喝道前呼後擁的過去。直等過去了,公子才得回店。
話分兩頭。你道這位欽差是誰?原來就是那號克齋、名烏明阿的烏大爺。他在浙江差次就接到吏部公文,得知由閣學升了兵部侍郎。把浙江的公事查辦清楚,拜了摺子,正要回京覆命謝恩,才由水路走出一程,又奉到廷寄,命他到南河查辦事件。這正是回程進京必由之路。他便且不行文知照,把自己的官船留在後面,同隨帶司員人等一起行走,自己卻喬妝打扮的僱了一隻小船,帶了兩個家丁,沿路私訪而來。直等靠了碼頭,才知照地方官。把個山陽縣嚇得,忙著分派人打掃公館,伺候轎馬,預備下程酒飯,鬧的頭昏,才得辦妥。
只是欽差究竟為著何事而來,不能曉得。這正是首縣第一樁要緊差使,為得是打聽明白,好去答應上司,是個美差。他一到碼頭,通上手本叩安稟見。不想欽差止於傳話道乏,不曾傳見。看了看船上,只得兩個家人,連門包都不收,料是無處打聽。費盡方法,派了個心腹能幹家人,把船家暗暗的叫下來,問他端的,又許他銀錢。那船家道:“他僱船的時候,我只知他是夥計三個,到淮安要賬來的。一路也同我們在船頭上同坐,問長問短的。一直到了碼頭,見大家出來接差,我才知道他是個官府。誰知道他作甚麼來的呀!”那家人聽了無法,只得回覆縣官。把個山陽縣急得搓手。
一時大小官員都到,緊接著河臺到船拜會。早見那位欽差頂冠束帶滿面春風的迎出艙來。河臺下船,只得在那小船裡面向上請了聖安。烏大人站在一旁,說了句:“聖躬甚安。”
二人見禮坐下。河臺滿臉青黃不定,勉強支援著寒暄了幾句,又不敢問“到此何事”。倒是烏大人先開口說道:“此來沒甚麼緊要事。上意因為此番回京,此地是必由之路,命順路看看河工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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