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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氣急敗壞,對女皇喊道:“張說與魏元忠同反!”
事情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把女皇也搞糊塗了,即問二張:“反狀何在?”
二張交換了一下意見說:“張說嘗謂元忠為伊、周,伊尹放太甲,周公攝王位,非欲反而何?”
女皇轉向張說,嚴厲地問道:“這話你說了?”
“這話我倒是說了。”張說老老實實地承認自己。
卻又向著女皇駁斥二張說:“易之兄弟小人,徒聞伊、周之語,安知伊、周之道!日者元忠初衣紫,臣以郎官往賀,元忠語客曰:”無功受寵,不勝慚懼。‘臣實言曰:“明公居伊、周之任,何愧三品?’彼伊尹、周公皆為臣至忠,古今慕仰。陛下用宰相,不使學伊、周之任,尚使學誰邪?且臣豈不知今日附昌宗立取臺衡,附元忠立致誅滅!但臣畏元忠冤魂,不敢誣之耳。”
張說不虧為能言善辯之士,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有理有節,堂下的朝臣們一聽,都禁不住地長出了一口氣。眾朝臣一齊恭手道:“案情業已真相大白,請聖上無罪開釋元忠等。”
女皇眼一瞪:“諸卿想同反嗎?”
大夥兒一聽,只得默默低下頭,女皇一甩袖子說:“退堂。”
隔了幾日,女皇又把張說從牢里拉出來引問,張說仍硬著脖子不改舊詞。女皇惱羞成怒,即命諸宰相與河內王武懿宗共同推鞫此案。武懿宗見女皇已八十多歲的高齡,渾身是病,朝不保夕,在皇位上也呆不了多久了。在諸宰相的有意暗示下,武懿宗為將來著想,也不敢動粗的,升堂問了幾回,見問不出什麼新東西,仍舊把案子往上一推了事。
在小情郎枕頭風的吹拂下,則天大帝昏頭脹腦,一意孤行,筆頭一揮,判魏元忠等人死刑。
判決一出,舉朝震驚。正諫大夫、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朱敬則,在朝堂上叩頭出血,為魏元忠等人抗疏審理:“元忠素稱忠直,張說所坐無名,若令抵罪,豈不失天下人之望?”
女皇也覺自己有些過分,悻悻然收回成命,拉著長腔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在卿的面子上,免其死罪,貶魏元忠為高要縣尉,張說、高戩流放嶺南。”
被貶為高要縣尉的魏元忠,在垂暮之年,第四次踏上流放之路。行前,照例要拜陛辭行。
雙鬢已染白霜的魏元忠,穿著一身便裝,走進了大殿。女皇一見,也覺有些心軟,忙令近侍給魏元忠賜座看茶。魏元忠雖是被貶之人,卻也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喝了幾口御茶後,充滿感情地對女皇說:“臣老矣,今向嶺南,十死一生,陛下他日必有思臣之時。”
“元忠啊,你把最後一句話說明白一些,朕有些不明白。”女皇套著近乎說。
魏元忠把茶杯一放,指著縮在女皇背後的二張說:“此二小兒,終為亂階!”
說完,魏元忠向女皇拱一拱手,轉身離去。
長安四年(704年)春正月,在梁王武三思建議下,毀僅建了四年不到的三陽宮,以其材作興泰宮於萬安山。萬安宮功費甚廣,百姓苦之,左拾遺盧藏用具表以為:
左右近臣多以順意為忠,朝廷具僚皆以犯忤為戒,致陛下不知百姓失業,傷陛下之仁。陛下誠能以勞人為辭,為制罷之,則天下皆知陛下苦己而愛人也。
疏奏,不從。夏五月,興泰宮成,則天大帝幸興泰宮。
說張氏五兄弟雖目不識丁,才不能理政,卻依仗女皇這個靠山,位列公卿。按蘇安恆的說法,此兄弟五個理應“飲冰懷懼,酌水思清,夙夜兢兢,以答思造。”
然則此五人卻欲壑其志,豺狼其心,幹起種種賣官鬻爵的勾當。且欺壓良善,強奪民產,掠奪民婦,無所不為。直弄得長安城內,里巷洶洶;朝野上下,怨聲載道。
值此女皇攜二張去興泰宮避暑之機,朝臣們積極蒐集諸張貪贓枉法的材料,以期告倒諸張。
八月十一日,倦政怡養幾達三月的則天大帝,自興泰宮返回神都宮城。主管政法工作的宰相韋安石,就把厚達尺餘的指控諸張的材料,擺在了女皇的御案上。
指控材料翔實有力,時間、地點、人證、物證,一應俱全。武則天翻看了一會,心有護短之意,拍拍材料,搖搖頭說:“此五兄弟一向挺好,若真有這事,朕還真不相信。”
旁邊的御史大夫李承嘉奏道:“張易之、昌宗兄弟竟以豪侈相勝。拿其弟張易儀來說吧,經常仗勢到吏部為人邀官。請屬無不從。嘗早朝,有選人姓薛,半路上截住張昌儀,以金五十兩並狀而賂之。昌儀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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