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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閻朝隱咬牙切齒地說。
武懿宗掄起大砍刀就要砍,卻讓太子顯給擋住了:“三弟,不可不可,哪有用活人當祭物的?”
“他自願的。”
“自願的也不行。”太子顯招呼旁邊的內侍,“給閻大人穿上衣服,扶回行宮休息。”
“我不——”閻朝隱掙扎著不願下來,嘴裡大叫:“皇上病不愈,我死也不離開俎板。”
太子顯無奈,此情此景,他大喊大叫,祈天儀式也進行不下去,於是和蘇味道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由蘇味道回宮,報與皇上定奪。
“皇上,”蘇味道伏在女皇耳邊輕輕地說:“給事中閻朝隱自為犧牲,沐浴伏俎上,請代皇上命,怎麼勸他也不聽,請皇上定奪。”
女皇的眼皮跳動了一下,睜開眼:“果有此事?”
“閻朝隱裸身伏俎板上,大喊大叫,非要獻身不可,弄得祈天儀式無法進行。”
女皇聽了這話,不知從哪來的勁,一下子坐了起來,招手叫道:“朕有如此忠臣,朕死何恨,拿飯來!”
聽皇上要飯吃,宮人驚喜交加,忙端上了熬好的人參玉米粥。吃完後,武則天說:“不要打擾朕,朕要好好地睡一覺。”說完,武則天旋即鼾聲如雷。
到了下午,女皇一覺醒來,已自神清氣爽,她深吸了一口新鮮的山野空氣,無限深情地望了望西天的落日,伸伸懶腰說:“朕病已小愈,閻愛卿何在?”
近侍忙出去把等候在外殿的閻朝隱叫了進來。閻朝隱進了內殿,膝行在女皇的跟前,哭道:“皇上,您的病好了吧?臣想為犧牲,以代皇上命,他們就是不願成全我啊!”
女皇笑道:“朕病已小愈,你也不用替死了。朕現在賜你白銀十萬兩,錦帛二千段,你下去領賞吧。”“哎!”閻朝隱答應一聲,磕個頭,擦擦眼淚,退了下來。
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疾病後,女皇再不願在嵩山呆了,御駕返回了神都。歇了一天,張易之在控鶴監大擺酒宴,為女皇接風洗塵。除控鶴監的全體供奉外,諸武及神都留史宰相王及善、蘇味道等人應邀出席。
珍餚美酒,音樂佐食。大家吃吃喝喝,吹吹捧捧,甚為相得。張易之在女皇面前,一本正經地訓家弟昌宗道:“這次我沒跟著去嵩山,皇上就病了。你沒有照顧好皇上,是你的失職啊。”
張昌宗點頭承認有錯,一副溫順的樣子。“是我有罪,定不再犯。”
兄弟倆一唱一合,惹得女皇龍顏大悅:“難為你們這麼心疼朕,朕就憑這,也要多活幾年。”
吉頊見武懿宗坐在一旁臉拉多長,悶悶不樂,問:“河內王,怎麼不大高興?”
“別提了,”武懿宗垂頭喪氣地說:“前日我的食封戶給我送封糧,在路上翻車了,糧食讓水沖走了好幾包,我正為這事煩著呢。”
吉頊一聽是這等小事,心裡覺得好笑,卻一本正經地說:“喲,這麼大的事,何不給皇上說說。”
“我正想著給皇上說說呢。”
“請聖上喝一杯萬壽無疆酒。”眾人紛紛舉杯道。
女皇頜首含笑,端起金盃,正待飲酒,卻見武懿宗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叉手道:“臣急告君!子急告父!”
武則天大驚,杯子抖了一抖,酒也撒出來了,急問道:“你有何急事要奏?”
武懿宗對曰:“臣封物前承府家自徵,近敕州縣徵送,大有損折!”
武則天大怒,仰觀屋椽良久,說:“朕諸親飲正樂,你是親王,為二三百戶封幾驚煞我,不堪為王。”說著,武則天令人把武懿宗拽下去。
接著上來了兩個侍衛執住了武懿宗的胳膊。
武懿宗嚇得趕緊免冠拜伏,磕頭如搗蒜。武三思、武攸寧等武氏諸王忙上來救他說:“懿宗愚鈍,無意之失,請皇上寬恕。”
武則天這才稍稍消了一點氣,揮手叫把武懿宗放了。張易之來到宰相蘇味道的跟前說:“人都說你的外號叫蘇模稜,這是為何?”
蘇味道的臉訕訕著,卻又不敢怎樣,只得陪上笑臉說:“臣說過處事不可明白,但模稜持兩端可矣。所以得了這麼個小外號叫‘蘇模稜’。”
張易之隨即道:“皇上,原來蘇模稜是這麼回事。”
坐在主座上的武則天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微微一笑。宰相王及善一向清正難奪,有大臣之節,見此情景,忍無可忍,上來奏道:“張易之恃寵驕橫,在皇上面前狎戲公卿,全無人臣之禮,無體統尊嚴,請皇上敕臣對其予以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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