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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長相細皮白肉又斯文。中等身材,但相貌也算堂堂,起先他不知說了些什麼,無鹽抬首答了幾句。沒一會兒功夫那男子驚詫的笑了,無鹽亦笑,開始了熱絡的交談,小喜子的眼珠子轉了轉,悄悄移至跟前的皇上爺。
果然!皇上爺的笑容已不復見。
皇上爺的女人耶!跟別的男人走這麼近!瞧,還愈貼愈近,二個頭都快撞在一起了。
“爺……”正欲請命要喚回無鹽,忽見皇上爺從他面前疾步走過。他雖駭了一跳,也習以為常了,忙跟著上前……
“你還從長安而來,既然看了武氏祠的畫像石,必定要上兩城山去瞧瞧。那兒的畫像石主題鮮明,不若時下的雕刻??毛皮而失全貌,全屬驚人的上等傑作。”
無鹽興奮微笑。“事實上,我是打算要去的。”略帶沙嗄的聲音飄近了龍天運的耳邊,他皺起眉。無鹽的嗓子比一般女子要為低柔,但在撩起她的情慾時,她的聲音方有獨特的沙啞嗓音。
“如果小姐不嫌棄,在下願盡地主之誼。美酒易覓,知音難尋,我這雕版小師好不容易遇上像小姐這樣通曉版畫的知音,要是放過,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他像在打笑語,緩步而來的龍天運面色更沉了。
無鹽紅了臉,顯然被他的恭維打動了。“不瞞你說,我也是雕版師傅。”
他詫然,過了會才大喜。“小姐是雕版師傅?莫怪言談之中,對版畫如此高見。你從長安來……等等,在下拿樣寶貝給小姐瞧。”匆匆進了屋。
未久,他捧著一本書冊出來,不厚,約莫有六十幾頁而已,頁中是雕版印刷下的山水晝,每幅畫左下方有個馮印。
“小姐從長安而來,必定曾聽過馮十二的名號。去年,她將單幅版畫整合一冊,雖然只有六十幾頁,每一張卻是天劃神鏤之作。版商只出一千本,從此絕版,我還是託了長安朋友花了雙倍的價碼才弄回來的。”
無鹽的臉更紅了。“事實上,我……”
“她雖是女性,在版畫上的成就遠勝於他人。”他嘆息:“可惜未能一睹其人,好讓我能有所討教一番。”
“事實上……”她清了清喉嚨,完全忽視了龍天運早在她身後。她直視那相貌堂堂的雕版師傅,顯得有些羞澀的開口道:
“我就是馮十二。”
“胡伯敏,祖籍山東,世代皆是雕版師傅兼之版商,到了胡伯敏這代,鑽研版畫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至今尚無立派,如果爺要問我,我會說他跟無鹽姑娘是臭味相投……呃,是有共同的嗜好。”小喜子從不知他會從高高在上的太監身價跌到街頭包打聽。唉!
“哦?”別業裡,龍大運斜睨著小喜子。“給你半天時間,你就打聽到這些?”
“爺的吩咐,奴才就算跑斷腿也會達成。可無鹽姑娘是從長安來的,我打聽了幾戶山東雕版師傅,只知馮十二是長安人,雕版技術難有匹敵之輩,除此外馮十二在長安以外是謎一樣的雕版傳奇人物。”小喜子嘆息,奉上一冊版畫集。
“雕版師傅多是刻印佛畫、插圖或是文字。沒有一定功力難以雕版單幅作品,更遑論是集結成書,讓版商心甘情願的發行了。去年她首次發行版畫集,僅印刷千本,搶購一空是因為她幾乎算是當代雕版大師,尤其木刻版畫在印刷後銷燬,以杜絕仿造,爺,奴才是真的差點跑斷了腿,耍嘴皮子耍得都起泡了,城頭周老爺才肯用十倍價碼賣給您。”小喜子抱怨道。
龍天運心不在焉地聆聽,翻閱畫冊,圖是黑白,卻是栩栩如生,相當具有木趣刀味,他知道她是版畫迷,卻不知她的功力足響中原各地。
“還不止於此呢!在山東以仿她的刻法為流行,不少小夥子打算遠赴長安,加入馮派。”派是要有一定聲望才能成立,而聲望則由實力造就。小喜子不得不折服。以一個貌不出色的女子而言,她的確是……出人意表。
“爺……”小喜子低語道:“奴才斗膽,有話要說……”
“那你就鬥著你的膽子說吧。”
“方才奴才回府,瞧見無鹽姑娘跟那姓胡的在前廳聊天……”
“朕知道。”龍天運隨意擺了擺手。“你要朕像個妒忌的男人驅走他嗎?你認為朕像這種人?”
不像嗎?小喜子差點衝口而出。
若要說昨日在武氏祠誰玩得最為愉快,那非馮無鹽莫屬,甚至她在那姓胡的討住址時,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龍府別業的地點。
僅隔三日,姓胡的傢伙帶著自個兒的版畫作品登門拜訪,他不懂皇上爺何以任他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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