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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永遠都達不到忘我境界,名利之心與生俱來,道和佛只是智者追求的理想,庸人聊以自慰的精神良方,芸芸眾生可望不可及的日月星辰。
單丘水看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忽然不知是哪根神經觸動了,拉過項自鏈要他換個角度看對聯。在微弱的燈光下,右邊的下聯竟隱隱約約有風動波興魚蝦驚慌逃竄的幻景,左邊的上聯卻是繚繞的煙霧正在慢慢地吞噬著晶瑩剔透的美玉。兩人看得如痴如醉,大喊奇怪!上前細看又平淡無奇,再退回到原地,什麼都消失了。單丘水看看白人焦,目光裡流露出欽佩和羨慕,他再也不敢上前碰白人焦一根毫毛了!
從白人焦那裡出來,摸到衚衕口,兩人才喘了口大氣。看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街道,彷彿十幾年沒有回人間了。其實這時候只有九點來鍾。終於攔到了一輛計程車,項自鏈說自己路遠得先走,單丘水死活不肯,硬擠上來,說是先到項自鏈家再轉車。坐進車裡,現代文明才有了真實感。單丘水的身體比計程車振得還厲害,項自鏈笑他是膽小鬼。不過有一點奇怪這傢伙同白人焦在一起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恐懼感。想到白人焦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窩、披散的長髮、神秘的預言,還有那怪怪的環境,項自鏈渾身又暴起雞皮疙瘩。可他並不想拒絕白人焦,彷彿這人身上藏著強烈的吸引力,讓人恐懼又趨之若騖。
車上項自鏈突然想起什麼,問單丘水怎麼今天有興致去看望白人焦,單丘水只是搖頭,他也就不好深究了。
第二天剛踏進辦公室,董步曉就喊他的名字,幾個早來的同事也紛紛探出頭來要他請客。項自鏈看這陣勢心裡就有底,一定是組織部的人來過,他裝作沒事似的問好事輪到誰頭上了。大家又說不上來,組織部考察干部從來不說具體提拔情況的,只好說項自鏈滑頭。他們是不怕得罪二線領導的,平時說話常油腔滑調,誰拿誰有辦法呢!前任市長說過寧臨市的幹部有錢。這社會有錢就牛,誰怕誰,領導和被領導的界線也就淡化了。大家只有對董步曉的話惟命是從,這也不是怕他個人,而是怕他罵。董步曉一罵就把你十八代祖宗都挖出來。這年頭人人都過上了好日子,他們不願給祖宗抹黑,所以只好對董步曉點頭哈腰。
進了董步曉辦公室,項自鏈說聲董局長好。董步曉就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上個星期五組織部長馮得力來規劃局考察項自鏈的經過,還講了自己如何在他們面前說了項自鏈好多好話。項自鏈邊聽邊說著感謝董局長栽培之類的套話。董步曉覺得無比受用,問項自鏈是否知道具體動態,有沒有什麼困難,如果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就不要客氣,說單位出個人才不容易,以後爭取每年向外輸出一兩個。講完這些話後轉入正題,兩人就寧臨市城市規劃問題交換了意見。其實董步曉並不懂規劃,不過路走多了,說起行話來咋一聽比專業人員都要高瞻遠矚高屋建瓴,說什麼:路成行房成方,城市防洪不可忘;公共場所巧分佈,城市改建有梯度;三線一次通到戶,事事都要留後路;綜合考慮講前瞻,看了深圳看大連。項自鏈聽得有點迷迷糊糊,心想真是實踐出真知,董局長沒枉這兩年在全國各地跑了那麼多碼頭。
董步曉講話具有濃重的領導作風,講著講著,突然轉了話題,問項自鏈說:“我們局裡搞一個規劃設計院怎麼樣?”項自鏈沒聽出個頭緒來,規劃局就這麼幾號人,大多不務正業,搞什麼規劃設計院。他摸不著董步曉的意圖,又不好支支吾吾,只好說:“局長你一定有個可行的方案了,你說我們照辦就是。”董步曉謙虛了幾句,說自己也是即興想到的,想參照先進地區的做法,為規劃局留條後路。而後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深圳特區早幾年就搞了規劃設計院,生意好極了,最好時每人一年能分到十七八萬塊錢,並且合法化。別看我們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過不了幾年國家政策就會變的,要是學國外搞什麼資金管理中心,我們就只能拿死工資了。並且這也是形勢需要,單位同人一樣不發展就沒有前途,你是有前途了,我可得為全域性上下著想。”項自鏈越來越佩服董步曉了,別看這人平時吆三喝四的,關鍵時刻腦子出奇地管用,要不是董步曉說起,三兩年內自己是想不到這個主意的。他連連點頭贊同,而後問董步曉手頭有哪些資料,要不要向市政府打個報告,名正言順地把規劃設計院搞起來。於是兩人又密談了好久,項自鏈從未感受過董步曉這樣親切過。
最後董步曉意味深長地對項自鏈說:“你就要走出規劃局了,可這裡畢竟是你在臨寧市的第一個碼頭,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共同戰鬥過的地方。馮部長叫你明天上午十點鐘到他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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