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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她暗自尋思,又從頭開始了。“他是誠實的,他是可靠的。他愛我。我愛他。兩三天內我就可以離婚了。除此以外我還要求什麼呢?我需要平靜和信任,過錯我擔負起來。是的,他一回來我就對他說都是我的不是,雖然事實上不是這樣,我們就要走了!”
為了不再胡思亂想,不再讓憤怒支配自己,她按鈴吩咐把箱子搬進來,好收拾下鄉的行李。
十點鐘弗龍斯基回來了。
二十四
“哦,你很愉快嗎?”她說,臉上帶著懊悔和溫柔的神情出來迎接他。
“還是平常那副老樣子,”他回答,一眼就看出她心境很愉快。這種喜怒無常他已經見慣了,今天使他特別高興,因為他自己也興致勃勃哩。
“這是什麼!這倒不錯!”他說,指著前廳的皮箱。
“是的,我們應該走了。我乘車去兜風,天氣那樣美好,以致我渴望到鄉下去哩。沒有什麼事阻礙著你吧,是嗎?”
“這是我唯一的願望。我立刻就回來,我們再談一談,我只是去換換衣服。吩咐擺茶吧。”
於是他到他的房裡去了。
他說“這倒不錯”那句話裡似乎含著幾分侮辱人的意味,就像一個小孩不淘氣的時候人們對他的說法一樣,特別使人感到侮辱的是她的悔罪聲調和他那種自以為是的口吻兩者之間的對比。一剎那間她的心頭湧起了一種鬥爭的慾望;但是她盡力壓制著,像剛才一樣對弗龍斯基笑臉相迎。
他進來的時候,她就對他講,她今天如何消磨的,說她準備搬到鄉間去的計劃,這些話一半是她早在心裡預備好了的。
“你要知道,我幾乎是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來的。”她說。
“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等著離婚呢?在鄉下不是也一樣嗎?我再也等待不下去了。我不願意再左盼右盼,我不願意聽到任何有關離婚的訊息。我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讓它來影響我的生活了。你同意嗎?”
“噢,是的!”他說,不安地凝視著她的激動的臉。
“你在那裡做了些什麼?有些什麼人?”停頓了一下以後,她問。
於是弗龍斯基就講客人的名字。“酒席真好極了,划船比賽和一切專案都相當不錯,但是在莫斯科做什麼都不能不riCdi-cule①。出現了一個女人,據說是瑞典女王的游泳教師,她表演了一番技藝。”
“什麼?她游泳了?”安娜問,皺著眉頭。
是的,穿著一件紅色的costumedenatation②,是一個又老又醜的傢伙哩!喂,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①法語:鬧笑話。
②法語:游泳衣。
“多麼荒唐的雅興!怎樣,她遊的姿勢很特別嗎?”安娜所答非所問地說。
“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像我說過的,無聊透了。喂,你到底想什麼時候走呢?”
安娜搖搖頭,好像要驅散什麼不愉快的思想一樣。
“我們什麼時候走?當然越快越好。明天我們來不及了。
後天怎麼樣?“
“是的……不,等一下!後天是星期日,我得到maman那裡去一趟,”弗龍斯基說,變得慌張了,因為他一提到他母親,他就感覺到她的凝然不動的猜疑眼光緊盯在他身上。他的狼狽神情證實了她的猜疑。她臉漲得緋紅,躲開了他。現在湧現在安娜的想像中的,已經不是瑞典女王的教師,而是和弗龍斯基伯爵夫人一道住在莫斯科近郊的索羅金公爵小姐了。
“你明天可以去呀?”她說。
“哦,不行!我要去取的那件代理委託狀和那筆錢,明天收不到哩,”他回答。
“要是這樣,我們索性不走了!”
“為什麼呢?”
“我不願意晚走。要走就星期一走,否則就永遠不走了。”
“到底為什麼?”弗龍斯基好像很驚異地問。“這簡直沒有道理。”
“你覺得沒有道理,因為你一點也不關心我。你不願意瞭解我的生活。在這裡我只關心漢娜一個人,而你卻說這是矯揉造作的!你昨天說我不愛自己的親生女兒,卻故意裝出愛這個英國女孩的樣子,這是不自然的;我倒想知道知道,在這裡,對於我什麼樣的生活才是自然的!”
轉瞬之間她醒悟過來,因為又違背了她自己的心意而害怕了。但是雖然她明明知道她在毀掉自己,她還是約束不住自己,忍不住指出他是多麼不對,怎麼也不向他讓步。
“我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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