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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當成工業那樣來經營;但是到目前為止,除了蝕本毫無結果。”
“但是為什麼我們不像商人那樣辦呢?我們為什麼不砍伐菩提樹做木材?”列文說,又回到那個打動了他的心的問題上去。
“為什麼,就像您說過的,我們守衛著火啊!那不是貴族乾的事。我們貴族的工作不是在這裡,不是在這個選舉大會上做的,而是在那邊,在各自的角落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們都有階級本能。在農民身上我有時也看到這一點:一個好農民總千方百計地想多搞點土地。不管地多麼不好,他還是耕種。結果也沒有收益。淨虧本罷了。”
“就像我們一樣,”列文說。“見著您真是十分高興哩,”他補充說,看見斯維亞日斯基走過來。
“自從在您家裡見過面以後,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哩,”那個地主說。“而且盡情地談了一陣。”
“哦,你們罵過新制度吧?”斯維亞日斯基微笑著說。
“我們不否認。”
“痛痛快快地談了一番。”
三十
斯維亞日斯基挽著列文的胳臂,引著他來到自己那一群裡去。
現在沒有迴避弗龍斯基的可能了。他跟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和謝爾蓋·伊萬諾維奇站在一起,列文走過去的時候他直視著他。
“非常高興!我以前好像曾有榮幸見過您……在謝爾巴茨基公爵夫人家。”他說,把手伸給列文。
“是的,那次會面我記得很清楚,”列文說,臉漲得通紅,馬上扭過身去同他哥哥談起來。
弗龍斯基微微地笑了一笑,繼續和斯維亞日斯基談著,顯然並沒有和列文攀談的願望;但是列文一邊和他哥哥談話,一邊不住地回頭看弗龍斯基,拚命想找點話跟他談談,好沖淡一下自己的唐突無禮。
“現在為什麼還在拖延呀?”列文說,望著斯維亞日斯基和弗龍斯基。
“因為斯混特科夫。他要麼應選,要麼不應選,”斯維亞日斯基回答。
“他怎麼樣,應選呢還是不應選?”
“問題就在於他不置可否。”弗龍斯基說。
“如果他不做候選人,那麼誰做候選人呢?”列文追問,望著弗龍斯基:
“願意做候選人的人都可以。”斯維亞日斯基回答。
“您願意做候選人嗎?”列文問。
“當然不,”斯維亞日斯基說,侷促不安了,用吃驚的眼光朝站在謝爾蓋·伊萬諾維奇身邊的一個兇狠的紳士瞟了一眼。
“那麼是誰呢?涅韋多夫斯基嗎?”列文說,覺著他糊塗了。
但是這樣一來更糟了。涅韋多夫斯基和斯維亞日斯基是兩個大有希望的候選人。
“無論如何我也不幹的!”那個兇狠的紳士說。
原來這就是涅韋多夫斯基!斯維亞日斯基替他和列文介紹了一下。
“喂,你也動了心嗎?”斯捷潘·阿爾卡季奇說,對弗龍斯基眨眨眼睛。“就像賽馬一樣。很想賭個輸贏。”“是的,真讓人動心哩,”弗龍斯基說。“一旦動了手,就非幹到底不可。這是鬥爭!”他說,皺著眉頭,咬緊他那強有力的牙關。
“斯維亞日斯基真是有本事的人啊!什麼他都說得清清楚楚的。”
“噢,是的,”弗龍斯基心不在焉地隨口答道。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在這期間,弗龍斯基因為總得望著什麼,於是就望著列文:望望他的腳、他的禮服、隨後又望望他的臉,注意到他的憂鬱的眼光盯在自己身上,於是就沒話找話說:
“你怎麼成年累月都住在鄉下,卻不當治安推事呢?您沒有穿治安推事的制服?”
“因為我認為治安裁判是一種愚蠢的制度,”列文愁悶地說,他一直在找機會跟弗龍斯基談話,好彌補剛見面時的無禮。
“我並不那麼想,恰恰相反哩,”弗龍斯基帶著平靜的驚異神情說。
“那簡直是兒戲,”列文打斷他的話說。“我們並不需要治安推事。八年裡我沒有出過一件糾紛,出了事的時候,結果又給判錯了。治安法庭距離我家大約四十里。為了解決兩個盧布的事我就得花費十五個盧布請一位律師。”
於是他就談起來:一個農民怎麼偷竊了磨坊主的麵粉,磨坊主跟他講理的時候,那個農民就怎麼遞呈子大肆誣告。這些話說得既不合時宜又愚蠢,就連列文說的時候自己也意識到了。
“噢,他是這麼一個怪傢伙!”斯捷潘·阿爾卡季奇帶著他那種最撫慰人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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