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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伯爵,你在衛生方面為農民做了不少事情,卻會對學校這樣漠不關心。”
“C‘estdevenutellementcommunlesécoles,”②弗龍斯基說,“自然,並不是因為這個緣故,而是碰巧,我對醫院太熱心了。這就是通往醫院的路,”他對達裡婭·亞歷山德羅夫娜說,指著由林蔭路上分出去的小徑。
夫人們開啟遮陽傘,轉上了旁邊的小路。轉了幾個彎,穿過一扇門,達裡婭·亞歷山德羅夫娜就看見前面高地上聳立著一幢高大的、紅色的、快要完工的、式樣新穎的建築。還未油漆的鐵板屋頂在陽光下耀眼地閃著光。在完了工的建築旁邊,另外一幢還圍繞著腳手架的建築已經動工了。繫著圍裙的工人們站在腳手架上砌磚,從木桶裡倒灰泥,用瓦刀抹牆。
“你們的工程進行得多麼快呀!”斯維亞日斯基說。“我上一次在這裡的時候屋頂還沒有蓋好哩。”
“到秋天就全部完工了。裡面差不多都裝修停當了。”安娜說。
“這一幢新建築是什麼?”
“那是醫生的診療室和藥房,”弗龍斯基回答,看見穿著一件短外套的建築師向著他走過來,於是向夫人們道了一聲歉,就迎著他走過去。
繞過工人們正在攪拌泥漿的土坑,他停住腳步,興奮地同建築師談著什麼。
“正面的山牆還太低,”安娜問他怎麼一回事,他就這樣回答。
“依我說,地基還應該墊高。”安娜說。
“是的,當然那樣會好一些,安娜·阿爾卡季耶夫娜。”建築師說。“是當時疏忽了。”
“是的,我很感興趣哩,”安娜對斯維亞日斯基說,他對她的建築知識表示驚異。“新建築應該和醫院協調,但這都是事後聰明,毫無計劃地就施工了。”
同建築師談完以後,弗龍斯基就又加入到婦人群裡,引著她們到醫院去了。
雖然外面還在從事著建築飛簷的工作,底層裡面正在油漆地板,但是樓上卻差不多全完工了。順著寬闊的鐵樓梯走上去,他們走進頭一間寬綽的房子。牆壁仿大理石塗上了灰泥,鑲著玻璃的大百葉窗已經安裝停當,只有鑲花地板還沒有完工,正在刨鑲花木塊的木匠們放下工作,解下綁頭髮的髮帶,對這群上流人物鞠躬致敬。
“這是候診室,”弗龍斯基說。“那裡擺一張寫字檯、一張桌子和一口櫥,此外就沒有什麼擺設了。”
“請這邊來,我們從這裡走過去。不要挨近窗戶,”安娜說,摸摸油漆幹了沒有。“阿列克謝,油漆已經幹了。”她補充說。
他們由候診室走進迴廊。在這裡弗龍斯基指給他們看安裝好了的新式通風裝置。然後他引他們看大理石澡盆,和安著特殊彈簧的床。隨後又引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地看了儲藏室、洗衣房、然後看了新式鍋爐房、沿著走廊運送必需物品的無聲的手推車,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東西。斯維亞日斯基,作為一個精通最新式改良裝置的人,對這一切讚不絕口。多莉看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只感到驚奇,渴望把一切都弄明白,一切都詳細地打聽,這顯然使弗龍斯基得意得不得了。
“是的,我認為這在俄國是唯一無二的、裝置是十全十美的醫院,”斯維亞日斯基說。
“你們不設產科嗎?”多莉詢問。“鄉村裡非常需要哩。我時常……”
雖然弗龍斯基禮貌周到,但是他還是打斷了她的話。
“這不是產科醫院,而是一所病院,專為治療一切疾病而設的,除了傳染病人以外,”他說。“不過看看這個……”他把剛從國外運來的、為恢復期間的病人而設的輪椅推到達裡婭·亞歷山德羅夫娜面前。“您看看。”他坐在椅子裡,動手開動它。“一個不能走路的病人——他還太虛弱,或者腿有什麼毛病——但是他需要新鮮空氣,於是他坐著這個,出去……”
一切都使達裡婭·亞歷山德羅夫娜感到興趣,一切都使她高興,特別是那個流露著自然而天真的熱情的弗龍斯基本人。“是的,他是個和藹可親的好人。”她三番五次地沉思,沒有傾聽他的話,而是在凝視他,注視著他的表情,心裡在設身處地為安娜著想。現在那樣生氣蓬勃的他竟使她歡喜到這種地步,以致她明白安娜怎麼會愛上他了。
二十一
“不,我想公爵夫人疲倦了,不會對馬感到興趣,”弗龍斯基對安娜說,她提議去養馬場,斯維亞日斯基想到那裡參觀一匹新的種馬。“你們去吧,我陪著公爵夫人回家去,我們談一談,”他說。“如果您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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