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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宴也只是中看不中吃:案中兩鼎,一鼎事先蒸煮好的方肉,一鼎藿菜燉羊骨,合起來也沒有一斤豬肉,且因事先準備,端上案來已經是冷豬肉了,如何讓秦武王這般饕餮猛士痛快淋漓?大軍征戰,飽食第一,虧甚也不能虧了將士肚腹!一國君主如秦武王者,自身便是饕餮力士,自然對行軍征戰的軍食絕不會草率了事。
周室君臣們拘謹一陣,便也開始了放任吃喝。畢竟,無論你是天子大臣還是一介庶民,吃飽總是最要緊的。雖說周人簡樸,可這天子大宴卻也確實是無物可上,府庫短缺那是誰也沒有辦法的。在座君臣除了東周公與西周公說得上錦衣玉食之外,大約誰都不敢說自己能比秦軍兵士吃得好。今日秦王雖然大違禮儀,但也是戰國弱肉強食大勢使然,只要不滅周室,便不能認真計較,不吃反而自討無趣,何如大吃?
如此一來,王城大殿內外便頓時成了飲宴場。殿外廣場是一千騎士的正午大餐,白起破例下令:每人可飲一碗酒,並准許在就近宮殿觀瞻遊走,以示進入王城之慶賀!秦軍將士們大是興奮,以軍中猛士特有的速度迅速飽餐一頓,便立即三五成群地在王城看起了稀奇。畢竟,這些平民子弟大多生於山鄉,又常年駐紮軍營馳驅戰場,對洛陽王城這樣的天下第一大都,平日是連想也不敢想的。一番喧嚷遊走,最後便自然地圍攏在九鼎之前嘖嘖評點,認為惟有這天下獨一無二的九鼎是咸陽所沒有的,驚訝欣喜呼喝叫嚷竟是毫不掩飾。
大殿內也開始鬆弛熱烈起來。秦武王一陣大咥痛飲,已經是臉紅耳熱,聽見殿外軍士品評九鼎的驚喜喧譁,便對周王一拱手:“敢問周王,這九鼎神器幾多重了?”
少年周王目光一閃笑了:“問鼎中原者不知幾多?只是誰也不知九鼎重量。”
秦武王大笑:“是麼?那便試試!走,出去看看了。”一群嬪妃立即便是一片歡笑,簇擁著秦武王便出了大殿。少年周王與顏率並一班大臣也跟在秦武王后邊,來到了九鼎之前。
九鼎在中央大殿前排成兩列:左右各四鼎,大殿前方正中一鼎便自然形成朝臣上殿時的分道標誌。王城雖然破敗,這九鼎的氣勢卻絲毫未減,縱是銅鏽斑駁,反而在破敗荒涼中顯出一種亙古的崢嶸!秦武王仔細打量,只見每座大鼎均矗立在三尺多高的石龜底座上,巍巍然約有丈餘之高,仰視而上,鼎中竟是蒼黃泛綠的搖曳荒草,彷彿便是歲月的蒼蒼白髮。秦武王心中一動,一個念頭突然浮現:搬回九鼎,便是進軍洛陽的最大戰果!九鼎是天下王權的神器,秦得九鼎,便是天命所歸,足可激勵秦人震懾天下!
“敢問老太師,九鼎原本便是周室的麼?”秦武王終於轉過身來,竟是一臉的嘲諷。
顏率一陣思忖,搖頭解說道:“這九鼎,乃夏禹王收取九州貢金,各鑄一鼎所成。每州之鼎,刻有本州山川形勢及田土貢賦數目。鼎足、鼎耳均有上古龍形文字,是以稱九龍神鼎。夏傳商,商傳周,雖是鎮國神器,也是天命攸歸。”
孟賁打雷般插問:“大鼎究竟多重?!”
顏率皺起了兩道白眉,卻又勉力一笑:“九鼎宏大,無可秤量,史亦無載,誰也不知幾多重。武王滅商,從朝歌運到鎬京,平王東遷,又從鎬京運到洛陽,因無大車可以載此重物,均用兵卒徒步拉運。國史記載:每鼎九萬人牽挽,九鼎便需八十餘萬人之力。據老臣測算,一鼎大約近千鈞之重,萬餘斤也。”
眾人驚訝肅然,圍在數步之外的兵士們也是一片驚歎。
秦武王卻是不動聲色:“雍州之鼎是哪一座?”
顏率指點著:“中央大鼎乃豫州之鼎,中原之鼎也。東邊四鼎是徐、楊、青、兗四州;西邊四鼎是幽、涼、雍、冀四州。”一指右手第三鼎:“那便是雍州鼎了。”
秦武王沒有說話,大步走了過去。
雍州大鼎巍然矗立在三尺高的石龜底座上!鼎身銅鏽斑斑,三隻粗大的鼎足已經是厚厚一層綠鏽了,鼎身一個巨大的上古“雍”字與山川線條中的大河東折形亦隱約可辨。秦武王專注地盯著那個“雍”字,伸手輕輕撫摸著凸出的字形喃喃唸叨:“雍鼎者,秦鼎也。雍鼎呵雍鼎,你在這裡守了七八百年,該帶著它們回故土了,該做大秦之王權神器了。回到咸陽,你便立在中央了……”突然一陣狂放大笑,秦武王用力拍打著鼎身:“本王要將九鼎搬回咸陽!”
秦國將士群臣驟然高呼:“秦王萬歲!”“九鼎歸秦!”
周室群臣卻大是驚慌,一時竟無人敢說話。少年周王卻淡然笑道:“秦王想搬就搬了。周秦本為同宗,咸陽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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