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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大帳中女子突然哭叫起來:“稷兒!稷兒!你在哪裡啊……”接著便聽紅痣少女也驚恐地尖叫起來:“公子!公子!你在哪裡?快回來——!”騎士們聞聲趕來,湧進大帳一看,頓時人人噤聲:軍榻下一片血跡,軍榻上卻沒有了黑衣少年。
“公子哪裡去了?”落腮大鬍鬚恍然驚醒,一聲怒喝。
紅痣少女眼波汪汪地抽泣著:“我護著王妃在帳外小解,只得片刻,回帳便沒有了公子,曉得去了哪裡?”說著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一個騎士低聲驚恐地:“千夫長,莫非是,是燕山蒼狼?”
落腮大鬍鬚滿臉漲紅大喝一聲:“看個鳥!快上馬進山!找不到公子都給我死了!”
五百馬隊一陣颶風般捲進了燕山。兩個女子卻冷冷地笑了。
卻說白起王陵帶著嬴稷進入燕山峽谷,等候在那裡的十名鐵鷹銳士早已經備好三匹空鞍駿馬,便在夜風中飛馳北上,一個多時辰便進入了於延水河谷。馬隊立即拔營,人裹一塊灰布,沒有旗幟,也沒有任何標誌,便南下直插燕趙邊緣的代地。白起的謀劃是:出了代地東折,再沿易水南下進入趙國,繞過魏韓週三國,直接從上黨北部山地渡過汾水,西進離石要塞,儘快進入秦國河西大營!
千騎銳士馳驅兩日,將到易水北岸,卻逢烏雲四合,大雨連綿而來。這是春尾夏頭的四月雨,既不是來去幹淨的急風暴雨,也不是初春的綿綿細雨,唰唰漫天韌勁十足,往往一下便是三五日不止。兵諺雲:行軍有三怕,斷糧伏兵連陰下。大雨連綿道路泥濘,最是騎兵遭殃,非但不能飛賓士騁,連走馬也得看情形。大多時候,倒是騎士將衣服披在馬背,人牽著馬韁,小心翼翼地行走,比步卒還累。白起馬隊本是精銳鐵騎,比尋常騎士更是重負。人多了鐵甲兵器,馬多了面具護甲,無論人馱還是馬馱,都是見雨便多一百來斤!
大雨一下,王陵便朝天罵了一嗓子:“鳥!你個老天爺,趕著腳下雨!”白起卻是抬頭四望了一陣,見天空烏雲厚重,顯然不是一灑兒過的夏日白雨,立即高聲下令:“上雨布!疾馳半個時辰!在土城山下紮營!”馬隊聞命發動,人人從馬鞍側的夾層裡抽出一塊塗過大漆的本色粗織布,唰啦展開披在身上。要說,這也是秦國新軍的特殊裝備之一,一方可遮蓋騎士與馬背的大漆防雨布。三遍大漆刷過,布面光滑如油,水沾即滾,驟遇大雨,倒也真能解得一時之困。片刻間雨布上身,馬隊變成了一片黝黑的松林,便在大雨中從斜刺裡插向西南土長城。
在於延水河谷等待的幾日,十名斥候已經將回程路途打探清楚,白起早在軍圖上做了特殊標記,知道易水西南便是趙國修築的依山土長城,紮營待晴不失為應急之策。這時大雨初起,地面尚硬,賓士得一陣便翻過了一道山樑,趙國土長城已經遙遙在望。突然,卻見雨霧中兩面紅色大旗從前面兩側山麓迎面包抄過來!沒有戰鼓聲,也沒有喊殺聲,在大雨中竟保持著整齊的賓士佇列,顯然,這絕不是一支散兵遊勇。
“停——!”白起斷喝一聲,正在從半山坡向下衝來的黑色馬隊竟齊刷刷勒馬,立即在馬蹄沓沓間聚成了三個扇形小方陣,若鼓勇而下,正是兩翼包抄中央突破的騎兵基本陣法。幾乎就在同時,兩面紅旗在山坡下聚攏,紅衣騎士橫列成陣,大雨中立顯一道刀槍鮮明的城牆!旗下大將冷冷高聲道:“樂毅在此,誰敢越境?”
白起眼光一掃,便見百步之外的這個樂毅三十來歲,除了黝黑的臉上一部絡腮大鬍鬚,大紅斗篷猩紅甲冑火紅戰馬,竟是一團雨中的火焰!白起鎮靜地扯下身上雨布,驟然露出秦將特有的黑鐵甲黑駿馬。身後騎士也一齊扯下雨布,黝黑的松林驟然變成了鐵黑的方陣。白起單騎向前,遙遙拱手:“秦將白起,參見樂毅亞卿!”
樂毅揚鞭一指:“白起,以此等行徑帶走人質,邦交何在?作速交出公子稷,否則,樂毅斷不會放你出境!”
白起沉穩答道:“亞卿既已知情,白起亦無須隱瞞:公子稷少年王子,留在燕國於燕無益,回秦則可保秦燕修好,正是兩廂俱佳。若依邦交之道:公子稷本是特使,燕國安定後便當許其回秦覆命。燕國卻將特使軟禁宮中僕役居所,又是何等行徑?”竟是針鋒相對卻又不卑不亢。
樂毅目光一閃:“將軍明告,公子稷回秦何事?”
“為大秦惠王守陵。”
“守陵?”樂毅微微一笑,“請出公子稷,我與他直接對答,以做國事交代。”
白起一拱手道:“亞卿鑑諒:公子稷已於兩日前車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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