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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孟嘗君,魯仲連不禁便是淚光瑩然。眼前的這個肥子活脫脫一個田舍翁,哪裡還有當年孟嘗君的影子?
“別一副慘兮兮模樣,你一來,我便好!來!幹起!”
魯仲連二話不說,連幹三爵,便是一抹嘴:“孟嘗君,此時你可清醒?”
“哪裡話來?”孟嘗君脹紅著臉高聲道,“三壇酒算得甚來?你便說事。”
魯仲連便將燕齊大勢、燕國秘密備戰的情由以及自己的思謀舉動前後說了一遍。孟嘗君竟聽得瞪大了眼睛,驚訝之情便參合著濃濃的酒意僵在了臉上,畢竟是曾經叱吒風雲縱橫天下,孟嘗君如何掂量不出魯仲連這一番話的份量?默然良久,孟嘗君“啪!”的一拍酒案便霍然起身:“仲連,你是否要田文再陪你拼一次老命?”
“田兄,惟有你我攜手,冒死強諫,齊國尚有轉圜。”
“好!”孟嘗君大手一揮,“今夜好生合計一番,也待我這酒氣發散過去,明日便去臨淄。”說罷轉身便是一聲令下,“來人!請總管馮驩立即來見!”
孟嘗君雖然被第二次罷相,但依照齊國傳統,封君爵位卻依然保留著。也就是說,這時候的孟嘗君只是個高爵貴胄,只能在封地養息,無國君詔書便不能回到臨淄,更不能參與國政。這次要驟然進入臨淄,自然便要周密部署一番。魯仲連稍感舒心的是,孟嘗君一旦振作,畢竟還是霹靂閃電一般,儘管門客大大減少,但要順利見到這個行蹤神秘的齊王,還只有孟嘗君有實力做到!否則,魯仲連縱有長策大計,卻是入不得這重重宮闈,徒嘆奈何?
片刻之間,馮驩匆匆趕到,孟嘗君將事由大致說得一遍,末了一揮大手:“你今夜便帶人趕回臨淄,至遲於明日午時將一切關口打通,我與仲連午後進宮。”
“邦國興亡,絕不誤事。”馮驩一拱手便大步去了。
“孟嘗君,臨淄門客們還在?”魯仲連有些驚訝了。
“總算還有幾百人也。”孟嘗君喟然一嘆,轉而笑罵,“鳥!兩次罷相,客去客來客再去,老夫原本也是一腔怒火,要對那些去而復返者唾其面而大辱之。可是啊,馮驩一番話,卻將我這火氣給澆滅了。”
“噢?”幾年不在臨淄,魯仲連也是饒有興致,“馮驩說了一番甚理,能將孟嘗君這等恩怨霹靂之人的火氣滅了?”
孟嘗君說,便在他被恢復丞相後,那些煙消雲散的門客們竟又紛紛回來了。他正在氣惱大罵,下令將這些去而復返者一律趕走之時,馮驩卻駕著那輛青銅軺車回來了。孟嘗君已經知道了恢復相位是馮驩奔走遊說於秦齊之間的結果,自然大是感喟,連忙出門迎接。卻不想馮驩當頭便是一拜,孟嘗君大是驚訝,扶住馮驩道:“先生是為那些小人請命麼?”馮驩一臉肅然道:“非為客請,為君之言錯失也。馮驩請君收回成命。”孟嘗君愕然:“你說我錯了?我田文生平好客,遇客從來不敢有失,以致門客三千人滿為患,先生難道不知麼?誰想這些人見我一日被廢,便棄我而去,避之惟恐不及!今日幸賴先生復位,他們有何面目再見田文?誰要見我,田文必唾其面而大辱之!”馮驩卻是不卑不亢:“諺雲:富貴多士,貧賤寡友。事之固然也,君豈不知?”孟嘗君氣咻咻道:“田文愚不可及,不知道!”馮驩依舊是不卑不亢的一副神色:“君不見趕市之人,清晨上貨之期便爭門而入,日暮市曠便掉頭而去麼?並非趕市者喜歡清晨而厭惡日暮,實在是清晨逐利而來,日暮利盡而去。此人之本性也,非有意之惡行也。所謂物有必至,事有固然也。今君失位,賓客皆去,不能怨士子勢利而徒絕賓客之路。馮驩請君待客如故了。”
“於是,田兄就又成了俠義好客的孟嘗君!”魯仲連哈哈大笑。
“人心如海也!”孟嘗君卻是百感交集,“你看,我這第二次罷相,算是跌到底了,卻竟有幾百人留了下來,勸都勸不走。怪矣哉!老夫也糊塗了。”
默然良久,魯仲連便是一聲嘆息:“孟嘗君啊,齊國利市也快到日暮了。”
“鳥!”孟嘗君一拳砸在案上,“日暮了開夜市!不信大齊就塌架了!”
魯仲連大笑:“說得好!夜市也是市,只要趕得上也發。”兩人大笑一陣,頓時振奮起來,在孟嘗君書房直商議到四更天方才歇息。
次日清晨,兩人輕車快馬便出了薛邑城堡,一路飛馳,兩個時辰便到了臨淄郊野。奉馮驩之命,一個得力門客已經在郊亭外守侯,與孟嘗君耳語一番,門客便請魯仲連先行獨自入城在孟嘗君府邸等候,而後便放下孟嘗君車簾,將篷車領入一條小道,繞開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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