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難了(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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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司馬家的人是最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人了。清河的老祖宗司馬懿就是靠穿女人跳舞的演技氣死了諸葛亮,戰勝了此生最為強大的對手。靠病入膏肓的演技矇蔽了曹丕,發動政變控制住了曹魏江山。
可以說,司馬家的江山是靠著演技拿下來的。
清河在生存的壓力下,無師自通了祖先司馬懿的演技,扮豬吃虎,化淡妝騙了建始帝。
曹淑、羊獻容的催促皆被清河拒絕,曹淑沒辦法,只得使出殺手鐧——要王悅出馬請(撩)她。
清河曉得是“美人計”,心癢無比,忍住了蠢蠢欲動的少女心,就是不中計。
我太難了,唉。
清河像個烏龜似的縮在宮裡拒絕現身,警惕各種糖衣炮彈。
王悅心眼多,他跟蹤荀灌的行蹤,一路跟到金鉤馬場,終於等到過來跟荀灌練習騎射的清河。
那天下著大雪,離清河十二歲生日只有十天了。
鵝毛大雪綿綿不絕,連視線都模糊了,只能待在室內,荀灌用柔軟的皮子綁在她的食指上,緩解了弓弦對手指關節的摩擦,否則,清河膚若綢緞,十幾支箭射下去,會磨出血泡來。
剁!
清河射中了靶子,還沒中靶心,只在邊緣,對初學者而言,算是進步神速了。
門開了,西北風裹挾著雪花,還有王悅走進來。
荀灌毫不客氣,一箭射到了王悅的靴尖半寸處阻止他,“這裡我專用的馬棚,誰都不準進來,包括你,退下!”
十幾天不見,王悅長高了,更帥了,雪光都不如他的眼睛明亮。
清河不敢看王悅,怕自己把持不住,挪不開眼睛,繼續射箭。簡直是個有了閨蜜就忘了竹馬的渣青梅。
王悅是有備而來,帶來了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說道:“成都王司馬穎、長沙王司馬乂、齊王司馬冏、新野郡公司馬歆四大藩王,討伐篡位的偽帝司馬倫,討伐大軍正在朝歌集結,如果集結完畢,大概會有二十萬兵馬。”
朝歌(今河南鶴壁)是都城洛陽的東北門戶重地,最快三天就能到洛陽。
清河驚得一箭射空,“果真如此?可是我聽說的是司馬冏去朝歌,是奉孫丞相之命去剿匪。”
見清河有了興趣,王悅關門,邁過插在地上的羽箭,走近說道:
“這是孫丞相的詭計,如此龐大的軍隊在朝歌集結,離洛陽並不遠,紙包不住火,必然會引起恐慌,人心浮動,所以他謊稱是中書省下令,命司馬冏帶兵去朝歌剿匪,以混淆視聽。”王悅將一張紙遞過來,“這是司馬冏寫的討伐檄文,你們要不要看?”
孫秀從寒門到宰相,詭計多端,太會糊弄人了,明明是司馬冏起兵勤王,他偏說是司馬冏受他指揮,去朝歌剿匪,朝臣都被他騙了,宮裡的清河一直關注朝廷風向,也信以為真。
清河和荀灌一起看檄文,四大藩王在檄文裡稱司馬倫為“逆賊”,“偽帝”,“庶孽”等等,宣告要匡扶正統,解救被關在金墉城的帝后云云。
清河握著紙張的手激動得顫抖起來了,“終於……終於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了!”
自從司馬倫篡位以來,沒有一個臣子為白痴皇帝明面上為太上皇出頭,至於歷朝歷代以死殉主的場面,更是從無發生,沒有人同情白痴太上皇,更別提大張旗鼓的起兵勤王了。
這是第一次,清河覺得有了光亮,覺得自己並非孤軍奮戰。
王悅冷笑:“公主不要高興的太早,四大藩王各懷鬼胎,他們只是眼熱司馬倫當皇帝,不服氣。司馬倫是柏夫人庶出的旁支,他們四個都是宣穆皇后張春華嫡出的後代,瞧不上司馬倫這個庶出,就集結軍隊趕司馬倫下臺,等這四頭狼進城,一起咬死司馬倫,這四頭狼會互相撕咬,直到分出勝負,沒有人真正在乎金墉城裡太上皇和太后的死活,只是打著救帝后的幌子而已。”
清河正高興呢,王悅兜頭潑一桶冰水,淋得她透心涼。
一直在黑暗裡並不可怕,湊合湊合也能過。可怕的是一旦見過光亮,見過希望,然後重歸黑暗,這才可怕。
偏偏荀灌在一旁幫理不幫親,繼續往清河頭上澆冰水,“我覺得王悅說的很對——這張檄文如何得來的?你保證是真的嗎?”
“我們琅琊王氏在中原的訊息還是靈通的。如今朝局混亂,大家都在觀望。”王悅反問:“是不是真的,你們潁川荀氏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