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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一個犯人的待遇也就這樣了。時間太晚了，監獄長已經睡了，等明天，他也許會給你換個房間。晚安。”。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8章　伊夫堡（4）

唐太斯還沒來得及看清他說的東西究竟在什麼地方，獄卒已經拿著燈走了。唐太斯一個人站在這間黑暗寂靜的牢房裡，圓形拱頂冒出的寒氣逼近他火一樣發燙的額頭。他像雕塑一樣，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著。

天剛矇矇亮，獄卒就帶來了唐太斯不必調換房間的命令。他看到這個年輕的犯人兩眼紅腫，仍然站在那個地方，像是被釘在那裡了。唐太斯就這麼沒閤眼站了整整一夜，獄卒進來他似乎也沒有察覺。獄卒走上前，輕輕碰了碰他的肩頭，唐太斯嚇了一跳。

獄卒看他有了反應，問道：“你昨天晚上沒睡嗎？”

“不知道。”唐太斯機械地回答。

獄卒瞪了他一會兒，又問：“你餓嗎？”

“不知道。”

“你需要什麼嗎？”

“我要見監獄長。”

獄卒聳了聳肩，走了出去。

唐太斯看著獄卒的背影，向半開著的門伸出雙手。門“哐當”一聲關上了，他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哀號了一聲，跌倒在地上，放聲痛哭。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罪，竟然受到這樣的懲罰。

一天過去了，他一點兒食物都沒有吃，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他現在很後悔在被押送的途中竟然那麼聽話，他本來有很多機會可以跳海逃走。他的游泳技術非常好，可以游到岸邊躲起來，等遇到一艘熱那亞或是西班牙的船，就可以逃到西班牙或者義大利去。然後寫一封信給美塞苔絲和父親，讓他們到那裡去和他團聚。不管到哪裡，以後的生活都不用擔心，一個優秀的海員在哪裡都會受人歡迎，況且他的義大利語和西班牙語都說得很好，他會過得很幸福。可是現在，他卻被囚禁在伊夫堡這個可怕的地方，再也無法知道父親和美塞苔絲的情況。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相信了維爾福的承諾，以為自己很快就會自由。想到這兒，他幾乎氣瘋了，發狂似的在稻草上打滾。

第二天早上，獄卒又來了，對唐太斯說：“今天想通了嗎，年輕人？”

唐太斯沒有回答。

“年輕人，要打起精神來。告訴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有什麼要求？”

“我要見監獄長。”

獄卒不耐煩地說：“我已經說了，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這裡的規定不允許。”

“那什麼要求是被允許的？”

“如果你付得起錢，可以要求伙食好一點，可以有書讀，還可以讓你散散步。”

“我對伙食無所謂，既不需要書，也不想散步，只想見見監獄長。”

“如果你再拿這件事來煩我，你就沒有飯吃了。”

“好吧，讓我餓死也行。”

獄卒說那句話，只是想威脅唐太斯一下，但唐太斯的語氣和態度讓他確信這個犯人是真的想死。犯人要是真的死了，對他可沒有什麼好處，因為他每天能從一個犯人身上賺到十個蘇左右的生活費。於是獄卒的口氣又軟了下來：“你提的要求不可能實現。不過你要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可以讓你去散步放風，說不定有一天你會碰到剛好路過的監獄長。至於他是否回答你，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那要等多久？”唐太斯問。

“唔……一個月、六個月，或者一年。”

“不行，這太久了，我想立刻見到他。”

“如果你老是想一些不可能實現的事，我想你不到兩星期就會發瘋。”獄卒說。

“發瘋？”

“是的。瘋子一開始就像你現在這樣，這裡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有個神甫之前就住在這個牢房裡，他總是說要給監獄長一百萬法郎來換取自由，後來他就發瘋了。”

“他離開這裡多久了？”

“兩年。”

“他被釋放了嗎？”

“沒有，被關進地牢了。”

“聽著，”唐太斯說，“我不是那個神甫，或許我將來會變瘋，但是現在我神志很清醒，我想跟你商量另一件事。”

“說說看。”

“我不能給你一百萬法郎，因為我沒有那麼多錢。不過你要是願意到馬賽跑一趟，替我帶只有兩行字的信給迦太羅尼亞村一個叫美塞苔絲的姑娘，我會給你一百個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