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頁)
形時,維爾福覺得自己像個犯人,她才是法官,他急忙說:“小姐,我無法幫助他,他是個罪人。”說完就要走開了。
美塞苔絲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又問:“那請您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究竟是死還是活。”
“我不知道,他現在已經不歸我管了。”維爾福推開她,重重地把門關上。這樣的會面讓他感到萬分疲憊,他想把自己的痛苦也關到門外,可內心的痛苦卻無法驅逐,這痛苦還將永遠跟隨著他。
走到客廳,維爾福再也支援不下去了,他嗚咽似的長嘆一聲,倒在一張沙發椅上。為了他的野心,那個無辜的年輕人就這樣被犧牲、代他有罪的父親受過,他彷彿看見臉色慘白的年輕水手帶著威脅的神情,牽著臉色同樣蒼白的未婚妻出現在他面前。想到這裡,維爾福深感內疚,這種內疚並不猛烈,而是緩緩地折磨著人的心,直到死亡。
維爾福經常靠自己的雄辯給犯人定罪,對犯人處以極刑,他從來沒有內疚過,因為在他看來,那些人是有罪的。這件事卻不同,這次他不是法官,而是劊子手,他給一個清白無辜的人判了無期徒刑,那是一個即將開啟幸福之門的人。他懷著茫然的恐懼,像一個受傷的人用手指碰到了自己的傷口,本能地顫抖起來。這個傷口是無法癒合的,就算能癒合,往往也會再次裂開,反覆裂開的傷口會更痛。
這時,如果他耳邊響起蕾妮請求他從寬辦理的甜蜜聲音,或是美塞苔絲哀傷的懇求聲,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用冰冷的手簽署釋放唐太斯的命令。很遺憾,這兩種聲音都沒有出現,打破房間內沉寂的是維爾福的僕人。僕人來告訴他,長途旅行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可憐的唐太斯就這樣被定了罪。
維爾福像在一次內心鬥爭中獲勝了一樣,一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啟寫字檯的抽屜,把裡面所有的金幣都倒進口袋。然後他用手摸著額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到僕人把大衣披在他肩上,他才走出去,上了門口的馬車,吩咐車伕趕快到侯爵府去。
到了侯爵的書房,維爾福看見侯爵夫人和蕾妮都在那裡。看見蕾妮的時候,維爾福有些驚慌,他很害怕蕾妮再為唐太斯求情。然而蕾妮並沒有說什麼,她這時只想到維爾福就要離開她,在他們的訂婚之夜離她而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因此她不再同情唐太斯,甚至有些恨這個人,因為就是他在這時候犯了罪,她的未婚夫才被迫和她分開。
可是不管怎麼樣,蕾妮總要比美塞苔絲幸運。美塞苔絲從維爾福家門口離開後,在洛琪街的拐角處遇見了來找她的弗爾南多。回到迦太羅尼亞村後,美塞苔絲絕望地躺在床上。弗爾南多跪在她的床前,拉起她的手不斷親吻,美塞苔絲卻毫無知覺,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燈油燃盡了,她並沒有覺得黑暗;天亮了,她也沒有感受到光明。悲哀已經徹底矇住了她的雙眼,如果說她還能看到什麼,那就只能是唐太斯。
過了很久,她終於感覺到弗爾南多的存在,說了一句:“啊,你怎麼在這裡?”
弗爾南多痛苦地說:“從昨天起我就在這兒,一直沒有離開你。”
莫雷爾先生仍在努力打聽唐太斯的訊息。當他得知唐太斯被關入監獄,他四處託人,又到處去拜訪城裡那些有錢有勢的朋友。但是城裡已經傳開了,說唐太斯是被當做拿破崙黨人的眼線逮捕的。人們都認為拿破崙不可能東山再起,因此沒有人敢出面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攬。莫雷爾先生處處遭到拒絕,只好失望地回到家裡。
卡德魯斯非常不安,但他並沒有想辦法去救唐太斯,只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停地喝酒,希望酒能幫助他忘記那些事。可是直到他醉得站都站不起來,那些可怕的記憶仍然留在他的腦海中。
唯一不覺得煩惱或不安的,只有騰格拉爾一個人。他甚至還很高興,因為他成功地除掉了唐太斯這個絆腳石和心腹大患,保全了他在法老號上的地位。像他這種一心一意只為自己打算的人,生下來耳朵上就夾著一支筆,心裡就放著一瓶墨水,在他眼裡,一切都不過是加減乘除的算計。對他來說,一個人的生命還不如一個數字寶貴,因為數字的增加可以讓他獲益,生命卻只會逐漸消亡,直至歸零。
維爾福接過薩爾維歐伯爵為他寫的引薦信,先擁抱了蕾妮,然後吻了吻侯爵夫人的手,在和侯爵握手告別後,登上了趕往巴黎的馬車。
這時候,唐太斯的老父親正在悲哀和焦急中備受煎熬,痛不欲生。
第10章 杜伊勒裡宮的小書齋(1)
不知為什麼,拿破崙和路易十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