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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兩件事。首先,你用你的智慧和毅力創造出這麼多不可思議的東西,將來一旦你自由了,還有什麼事辦不成?”
“也許會一事無成。到那時,過剩的腦也許會變得虛無。必須經過挫折或不幸,人類神秘的智慧才能被開發出來,就像引爆炸藥需要壓力一樣。是囚禁生活把我分散的精力凝聚在一個焦點之上,在一個窄小的空間裡,這些精力被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好比烏雲撞擊成電,既而生成火花,再而生成了光。”
唐太斯慚愧地說:“可我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你說的話我聽起來像是天書。你這麼博學,一定很快樂。”
神甫微笑著說:“你剛才不是說在想著兩件事嗎?另外一件呢?”
“是的,第二件事就是,你把你的經歷都講給我聽了,我的經歷你還不知道。”
“小夥子,你這麼年輕,會經歷什麼重大的事?”
第17章 神甫的囚房(3)
“我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這場災難簡直莫名其妙,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誰造成了我的痛苦,這樣我才不會再褻瀆辱罵上帝。”
“你肯定被指控的罪名是無中生有嗎?”
“絕對是無中生有,我可以向我世上最愛的父親和美塞苔絲髮誓。”
“說吧,”神甫堵上洞口,把床挪回原處,坐下來說,“讓我來聽聽你的故事。”
唐太斯開始講述自己的身世,簡略說了一次到印度的航行和幾次到地中海東岸地區的航行,重點講他最後的一次航行:萊克勒船長如何死去,如何讓他把一包東西交給元帥,如何謁見元帥、交了那包東西,元帥還讓捎回一封信給一個叫諾瓦蒂埃的人,又如何到達馬賽、見到父親,還講了他和美塞苔絲怎樣相愛,如何舉行婚宴,如何被捕、受審、暫時關押在法院的監牢裡,最後又是如何來到伊夫堡。伊夫堡的囚禁生活,對唐太斯來說幾乎是一片空白,因為他連自己入獄多久了都不清楚。
神甫沉思了許久,緩緩地說:“人類的天性是不願犯罪的,可是文明讓我們產生了慾望、惡習和不良嗜好,這些有時會扼殺我們善良的天然本性,最終讓我們走上犯罪的道路。有句格言說:欲抓罪犯,先找出從壞事中得利的人。你不在的話,對誰有利?”
“天哪,我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能這麼說,你的回答既不合邏輯,也沒有道理。你知道嗎,朋友,萬事萬物都是相互關聯的。國王死了,他的繼承人才能繼承王位;小職員死了,接替他的人才可以坐上他的位置,拿到每年一千二百利弗爾的薪水。一千二百利弗爾對小人物而言,和王位對國王的重要性是一樣的。每個階層的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周圍由許多活躍分子組成了一個利害相關的小世界,就像笛卡爾的幾何世界一樣。小世界會隨著這個人地位的提高而變得越來越大,就像一個倒金字塔,底部是尖的,全憑平衡的力量來支撐。來看看你的小世界吧,你快要升任法老號的船長了,是嗎?”
“是的。”
“而且就要娶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沒錯。”
“想想看,思考有條理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如果這兩件事都沒有成功,得利的人會是誰?先回答我,誰最不願意你當上法老號的船長?”
“沒有誰,船員們都很喜歡我,如果他們有權選舉船長,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選我。只有一個人跟我不是很和睦,我們吵過一次架,我甚至還向他提出決鬥的要求,不過他拒絕了。”
“開始有點眉目了,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騰格拉爾。”
“他在船上幹什麼?”
“押運員。”
“如果你做了船長,會不會讓他繼續在船上任職?”
“假如決定權在我手裡,我不會讓他留下的,因為我發現他的賬目有幾處不清。”
“很好!現在告訴我,你和萊克勒船長最後談話的時候,有誰在場?”
“沒有,只有我們兩個人。”
“那你們的談話有沒有可能被別人偷聽到?”
唐太斯想了一會兒,回答說:“有可能,因為艙門是開著的,而且……噢,等一下,我想起來了,萊克勒船長把那包給元帥的東西交給我的時候,騰格拉爾正好經過。”
神甫喊道:“這就對了,說到正題上了。你在厄爾巴島停泊的時候,你帶誰一起上岸了?”
“沒有,就我一個。”
“在那兒有人給了你一封信,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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