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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魏剛吃驚地瞪大了眼。
沒什麼意思……
老頭子似乎還要說什麼,看到雲迪和趙廣陵都不滿地直瞪他,只好陰沉著臉進了裡屋。趙廣陵和雲迪都顯出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想解釋又不知怎麼解釋,魏剛已沮喪地和他們倆打聲招呼,匆匆跑下樓來,等走到院子裡,夫妻倆那一陣高似一陣的吵鬧聲才追了出來。
既然趙廣陵已變成這樣,魏剛只好自己獨立前行了。這一次,他可是真鐵了心,不把全世昌、齊秦這一杆子腐敗分子弄下去,他就覺得愧對古城的父老鄉親,也愧對自己這一生,這幾乎成了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和不可逃避的使命。在他的印象裡,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個網路,一個體系,作為一個個體,要和如此巨大的一個對手鬥智鬥勇,那的確是要付出犧牲的。洗煤廠關閉了,他也不準備再幹別的事情,家裡的事兒全交給老婆韓東萍她們去打理,他的兩隻眼睛總是死死盯著古城政壇的一舉一動。好在有這些年的積蓄,他的家裡絕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許多時候,他不由得會想到白老頭兒,那個始終不屈不撓踽踽在市委大院的形象,竟給了他一種無法言說的慰藉。在最緊急的日子裡,他連走路都儘可能小心翼翼,不時回頭看一看,生怕有什麼居心不良的開個小車一頭撞上來,那可就有話無處說了……
最令魏剛苦惱的是,與當年的單龍泉比起來,全世昌在古城的口碑一直很好,既沒有違反規劃那樣的明顯把柄,也不存在超職數、超編制那樣的強烈反響。對於他的執拗,連老丈人韓愛國也反感起來,認為他太偏激了。他想從美琪那兒尋找突破口,尋找了多次,才知道美琪早已離開古城,到偌大的省城發展去了。後來在一家晚報上見到了美琪的大照片,他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這姑娘居然變成了全省出名的“形象大使”……望著照片上那個模糊不清的女人,他只好豁出去了。
他寫了一封又一封告狀信,有的署名,有的不署名,有的聯名,有的只他一個,不斷地投遞到上級各個執法執紀機關。
在上級領導來古城視察的時候,他幾次不顧阻攔,強行求見領導,指名道姓地要告全世昌。
當第二年春天來臨的時候,魏剛的連續上訪終於引起了新一屆省委領導的高度重視,主要領導親自批示,並迅速組成一個聯合辦案組,秘密進駐古城調查取證。這一行動,卻很快讓調查物件全世昌知道了。全世昌在古城已當了兩年多一把手,親手培養的幹部也不少,他們立刻採取行動,把各種漏洞修補得天衣無縫,使調查工作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後來,調查組和全世昌見了面,大家高高興興吃了飯,一番寒暄之後,調查組組長當眾宣佈調查工作結束,並向古城市委和全世昌書記的理解支援表示感謝,連夜就把隊伍拉回了省城。
魏剛真的絕望了,獨自在家裡喝了一瓶烈酒,一連睡了三天。
13
第四天清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他驚醒了。他揉一揉惺忪睡眼,朦朦朧朧記著這三天老婆一直守在他身邊,三天前的事兒卻幾乎想不起來。電話鈴聲一陣緊似一陣,頗有一種不屈不撓的精神。魏剛只好掙扎著爬起來,真不知道又是什麼倒黴訊息。
姐夫,告訴你個驚人訊息。
你是誰?
姐夫,我是東新,你怎麼還沒醒來?
我醒了,但是,這年月,醒了和睡著有什麼區別?
你呀,快注意聽著,石破天驚。昨天夜裡,全世昌被抄家了,還抄了他一個情婦的家……什麼什麼!你說清楚點,這是真的嗎?
魏剛就覺得全身一激,光著身子咚地跳下地來,拿電話的手直抖,耳朵裡嗡嗡地響成一片,全身的酒氣卻一下子全消了。
絕對可靠訊息,是省紀委打來的電話,上次我在裡面認的朋友。這傢伙這下可栽了,據說抄出一大堆東西來,不明財產起碼在一百萬以上。真想不到啊,來咱們古城才兩年,這傢伙居然那麼心黑。可笑他當時還懵然不知,躺在情人床上,誰知道他的手機被監控了,逮個正著。
這會兒他在哪裡?
誰知道,這可是高度機密。
原來這樣。好、好……
魏剛說著,就覺得全身一陣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韓東新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急得在電話裡喂喂直叫。
在魏剛的意識裡,那是在爬一座永遠也爬不上去的高山,那是在穿越塔克拉瑪干那樣的大沙漠,雙腿已不是自己的了,身體也不知哪裡去了。只有在飄飄忽忽的意識裡機械地邁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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