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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厭惡。
趙廣陵倒是很和氣,甚至比平素更謙和一些,客客氣氣把他讓進客廳,又忙著沏茶、找煙,弄得魏剛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呀你,這些日子,電話也不接,人也不見面,在悄悄做什麼呢?
趙廣陵終於忙消停了,坐下說:我到南方走了一趟,剛回來。
到南方幹什麼,考察嗎?
也算是吧……趙廣陵似乎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地笑笑,才轉口道:聽說東新出來了,他那事兒有結論了嗎,身體還好吧?
身體倒是挺棒,只是這結論恐怕一時下不來,擱起來了。
趙廣陵噢了一聲,只好說:擱起來也好。中國的事情,有許多就是這樣,拖一拖,擱一擱,風頭過了,各方面的關係也擺平了,這事情也就慢慢被人遺忘了。
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
魏剛看他說得平平淡淡、不痛不癢,就不由得有點來氣。
官場這事情,真的說不清楚。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總而言之,也許像我這樣的人,選擇從政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我想還是及早改弦易轍的好……老弟,你怎麼能這樣頹唐起來?聽他這麼一說,魏剛真的傻眼了,立刻打斷他的話說:千萬不要這樣想,而且這也不符合我們的傳統文化。出世之道可以養心,入世才能處事,這二者並不矛盾嘛。
趙廣陵淡然一笑:
我不和你爭論,也知道說服不了你,你的人生追求和我不一樣,性格、境況也不一樣。人人都有致命的弱點,這就像古希臘英雄阿喀琉斯的腳後跟一樣,我的致命弱點就是軟弱,心不狠,如果真是一個做學問的人,為什麼不安安心心做點兒學問呢?我這次去南方,就是專門去應聘的,有一家新建的大學聘請我去講課,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真的離開古城了。
不不,這種選擇我絕不同意。魏剛依舊固執地說:老弟,你還不到四十歲,怎麼就有了退坡的想法?應該說,你遭受的挫折並不算大嘛,也可以說根本就不算挫折,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就憑你這個年齡、這個位置,在咱們市依然是前程遠大的政治明星嘛。要走政治這條路,摔打幾次完全是正常的,有人走得快一些,有人走得慢一些,走快了可能就要停一停,走慢了可能就要趕一趕,總算賬差不了多少的。
老兄,你這是在安慰我,開導我,其實你誤會了。快一點,慢一點,挫折不挫折,都無所謂。況且你也說了,我現在並沒遭到挫折嘛。所以,我只是覺得,也許我應該嘗試一下另一種選擇,也許這種選擇更適合我……你知道,當年我之所以來古城、進機關,並不是一種理性的選擇,而且在這種選擇中,還傷害了許多的朋友,特別是你老兄。一種感情的衝動。後來之所以沒有走,也是一種被動的選擇。現在都這把年紀了,還是來一次理智的決斷吧。
傷害我……沒有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吧,反正我現在也不想解釋了……趙廣陵說著嘆口氣。
說一千道一萬,我還是不能理解,雲迪同意你這樣做?
她呀,同不同意都無所謂,我不會受她左右的。
這……
魏剛真想不到他會如此堅決,只好不做聲了。
你找我有事嗎?
沒有。
怎麼可能?
有事又怎麼樣,你現在這樣,還讓我怎麼說呢。本來嘛,我是來找你商量大事的。對於全世昌這個人,我已經徹底絕望了。正所謂慶父不死,魯難未已,我們也不要他死,但必須讓他離開古城。
不等他再說下去,一陣鑰匙轉動的聲音,雲迪領著孩子和小保姆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個老頭子,魏剛好半天才看清是雲躍進。雲迪一見魏剛,就大聲嚷嚷起來:
魏大哥,你可來得正好。這兩天,我們倆已經吵翻天了,再吵下去,這日子就沒法過了。你勸勸他,好端端的秘書長不當,卻要跑到南方去打工,這不是發瘋是什麼?你以為南方那錢就那麼好掙?年薪十萬,年薪二十萬也不行!還是乖乖地當你的官吧,錯過今年的機會,還有明年嘛,我就不信你將來趕不上齊秦。現在只要一當官,還怕缺你那十萬二十萬?
雲迪怎麼變得如此婆婆媽媽又瘋瘋癲癲,叨叨起來沒個完,魏剛卻一句也聽不下去,正不知該說什麼好,又幹又瘦的雲躍進忽然神經緊張地盯著他問:
你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
沒事以後少來找我們廣陵,有事到辦公室說。
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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