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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趙無恤的評功標準無可挑剔,畢竟人家老張老高的功勞在那兒放著,紅花就應該比綠葉燦爛,那是人家憑本事掙的。這點趙無恤就不如他的前輩晉文公。晉文公當年被迫流亡國外,回國即位後按三等功勞發獎,第一等是陪著一起流亡的,第二等是流亡期間寫過慰問信的,第三等是跑到國境線上迎接自己回國的。他有個僕人叫壺叔的,聽完三等功臣名單還沒自個兒,就跑去問晉文公——我可是陪著您一塊兒流亡的,就算一等功不給我,怎麼也該給個二三等吧!您瞧人晉文公咋說的:你跟我一起流亡沒錯,可你這麼些年乾的也就是背行李、看馬車、撿柴生火這些子後勤工作,給你個四等功就滿公平了—趙無恤沒有晉文公高明是一回事,壺叔沒有高赫走運是另一回事,但就算運氣差到跟壺叔一樣,不還有個四等功嗎?總比趕鴨子上架,弄個灰頭土臉不好收場,要強得多吧?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當片綠葉也不賴(2)
皇帝公關學之三十二
混蛋就得一直混蛋下去
北齊的時候有個大臣叫祖珽,這老兄人品實在是夠嗆,從小就喜歡小偷小摸,當了官還偷人家宴會上的金酒杯。靠著溜鬚拍馬討了北齊世祖的歡心,跟一干靠同樣手段往上爬的傢伙互相提攜,不但自己爬到宰相的高位,還把北齊三代元勳、國家棟梁的大將軍斛律光給害了個滿門抄斬。
要說這個祖珽人品不咋的,本事其實是不小的。當年他給人當秘書,能把領導交代下來的36件雜七雜八的事記得一清二楚,一不用筆記二不用助手,這可不是花拳繡腿。不但如此,他還精通好幾門外語,寫得一手好文章,治國、打仗,都確實有不錯的成績。晚年時仇家害他,故意派他到四面受敵的前線當徐州市長(刺史)。那會兒他眼睛已經瞎了,手下沒多少兵力,敵人一窩蜂攻過來,他愣是學諸葛孔明先生擺了個空城計,自己騎在馬上耀武揚威作指揮狀,居然把敵兵嚇退,守住了徐州城。您說,這是一般溜鬚拍馬的主兒能幹的嗎?
問題是這位文武雙全、與眾不同的高階馬屁精,混得卻似比一般馬屁精慘得多:先後被三個皇帝重用,又一次次打回原形;幾次被當眾打屁股、揍板子,還讓世祖皇帝扇了一頓嘴巴子;讓人下地牢弄瞎了眼睛,堂堂宰相最後混得在徐州市長的小位子上窩囊而死;甚至他死了,皇上也從北齊高家換成隋朝楊家,他的兒子祖君彥還受他這個窩囊爹的連累,明明滿腹經綸,混到最後也才是個縣級幹部。
這祖珽雖然幹過不少缺德事,可要說一點好事沒做過,那可不實事求是,尤其當了宰相之後,那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整天跟朋友說“現在我跟從前不一樣了,是高階領導幹部了,可得好好幹”。又是澄清吏治,又是整頓官場,把國家行政搞得井井有條,甚至還一反馬屁精的常態,經常給皇上提點不同意見,比如勸阻皇上多選美女什麼的。您說他當馬屁精時沒事兒,怎麼要當個好宰相,反倒越當越不是滋味了呢?
問題就在他這個“改”字上了。皇帝公關學的一條重要原則就是,不要輕易換角色。您要是扮的忠良,那不妨一直忠良下去;您要是演的混蛋,那恐怕也得一直混蛋下去。
這是為什麼呢?
對於皇帝而言,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所謂“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不論是幹活的、幫閒的、溜鬚的、唱反調的,他都得有,而且還都有,大臣應該是派什麼用處的,大臣自己不清楚,這皇帝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或者至少他自己認為跟明鏡似的。這祖珽能被皇帝重用,不是因為他人品好、工作能力強,而是他善解人意,又能迎合主子的心思。如今他老人家自己來個個人轉型,要發揮專業特長,要改邪歸正,可皇上用您就用的您原來那個勁兒啊!得,在您自個兒心目中,您是變好了,可在皇上心目中,您那是變質了嘛!
更要命的是,您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當大臣是要拉幫結派的。您突然從三花臉改唱鬚生,那些鬚生派大臣不知道您葫蘆裡賣什麼藥,不敢跟您親近。可那些原先的三花臉同行、三花臉搭檔就危險了,一來您突然變臉,他們擔心您反咬一口;二來您這麼一轉戲,他們正好搶您從前的角兒,同行相輕啊,這些主兒在皇上面前咬您幾口,您還有好嗎?
照這說法,豈不是混蛋就得一直混蛋下去?那倒不是這麼一說,您可以改,可要改的只能是心,為人處世的路數卻半點不能改。比如陳平,應聘劉邦工作崗位前有作風和道德問題,應聘和提升後似乎仍然有,但大方向、大問題上把握得住,循序漸進、慢火煮青蛙一般,把自己的角色從無良說客成功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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