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純,總比現在拿錢買到假冒偽劣好多了。賣唱的和買唱的都無所謂,都樂意扮演自己的角色,因為但凡動腦筋一想,馬上就明白:人人都是在這生活的鏈條當中,同時賣唱和買唱,只是賣唱和買唱的物件不同而已,老虎怕大象,大象卻還怕老鼠呢。表演者與觀看者互動起來,都在演戲,也都不在演戲;誰都真實,誰都不真實。別的不用多說,開心是能夠開心的。人活著,能夠開心就好!什麼王侯將相,榮華富貴呢!
來雙揚的鴨頸生意,她從來都不是很犯愁的。
她不用動腦筋,僅憑吉慶街的人氣;她也知道吉慶街總歸是有人來吃飯的,吃飯肯定是要喝酒的,喝酒肯定是要鴨頸的。來雙揚非常清楚,對於中國人,大肉大魚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她的鴨頸,不用犯愁。所以來雙揚夜夜坐在吉慶街,目光裡的平靜是那種滿有把握、通曉彼岸的平靜,這平靜似乎有一點超凡脫俗的意思了。
生活呈現出這樣的局面,使來雙瑗異常悲憤。
來雙瑗的目光是犀利的,是思辨的,是智慧的,可是她就是熬得雙眼紅紅,目光煩躁不堪。透過較長時間的努力,來雙瑗積極地曝光了社會熱點問題,吉慶街夜市大排檔受到廣大居民的強烈譴責。吉慶街又遭到了一次取締。然而,取締的結果還是與以往一樣,吉慶街大排檔就像春天的樹木,冬天睡了一覺,春天又生機勃發了,並且樹幹還粗大了一輪。這是來雙瑗怎麼也想不通的事情!政府大約是要想別的辦法了。要不然,事情看起來就很滑稽了,到底是在棒殺還是在吹捧呢?
來雙瑗與姐姐來雙揚,又發生了一場齟齬。還是車軲轆話題,揚揚你為什麼一定要過這種日夜顛倒的不正常的生活?來雙揚便咬牙切齒地低聲說:“崩潰!”
姐妹倆詳細的對話就不用複述了。儘管來雙瑗這一次把問題的性質提到了環保和文化的高度,來雙揚這個賣鴨頸的女人,三言兩語,就把妹妹的話題家常化、庸俗化了。來雙揚說:“你在窮詐唬什麼呀!”來雙揚搬起指頭數數這過去的日子,她解決了來家老房子的產權問題;也解決了與卓雄洲的關係問題;還帶來金多爾看了著名的生殖系統專家,專家說多爾的包皮切口恢復得很好,不會影響只會增強將來的性功能,來雙揚高興得給多爾找了更高階的乒乓球教練。來雙揚搞好了與父親和後母的關係;交清了來雙瑗她們獸醫站半年的管理費;九妹出嫁了;小金也本分了一些;久久似乎也長胖了一點兒,來雙揚在逐步地減少他的吸毒量,控制他對戒毒藥產生新的依賴;來雙揚自己呢,還擠出一點兒錢買了一對耳環,仿鉑金的,很便宜,但是絕對以假亂真!
來雙瑗做了什麼?她全力以赴地做了檔節目,以為可以改天換地,結果天地依舊。來雙瑗氣得兩眼望長空,雙手拍在桌子上。良久,來雙瑗才文不對題地說:“ 我,要做一個甘於寂寞的人。” 來雙揚只得搖搖頭,隨妹妹自己去了。來雙揚無法與來雙瑗對話。一個人既然甘於寂寞,何必還要宣稱呢?宣稱本身不就是不甘於寂寞嗎?來雙瑗還是一個青果子,只有少數白頭髮的老文人和她自己酸掉大牙地認為她是一個純美的少女,可是她早就過了少女階段了。看來以後為來雙瑗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呢。
卓雄洲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是來雙揚採取的主動姿態。讓別人買了自己兩年多的鴨頸,什麼都不說,吊著人家,時間也太長了。來雙揚還發現自己逐漸喜歡上了卓雄洲了。這樣下去怎麼行呢?這樣下去,來雙揚在吉慶街的夜市上就坐不穩了。
戀愛的女人,一定是坐立不安的。一個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的女人,怎麼全心全意做生意、守攤子?可是來雙揚必須賣鴨頸。她不賣鴨頸她靠什麼生活?
來雙揚主意一定,就要把她和卓雄洲之間的那個結局尋找出來。她是一個想到就做的女人。
來雙揚和卓雄洲的結局是什麼?在他們約會之前,來雙揚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最美好的結局是,卓雄洲突然對她說:“我離婚了,我要和你結婚。”最不美好的結局是,卓雄洲說:“我不能離婚,你做我的情人吧。”戀愛中的女人總是很幼稚,來雙揚設想的結局就跟小人書一樣簡單分明,可是生活怎麼會如此簡單分明呢?
不管來雙揚如何昏頭,她還真是有一點兒見識的。來雙揚自己單獨居住,她卻沒有把和卓雄洲的約會放在自己的房間。來雙揚想過了,她自己的房間雖然方便和安全,但是假如結局不好,那麼她的房間,豈不傷痕累累,惹她一輩子傷心?
一處房產,對於一個普通百姓來說,可不是好玩的東西,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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