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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又得靠你的查爾斯他們這些陸戰隊員了?”
“沒有別的出路。戰爭也許是人類最難理解的行動,它要求進行戰爭的軍事機器環環相連,絲絲入扣。我們在幫查爾斯的忙,查爾斯也在助我們一臂之力。”
一位穿著波音工作服的工程師走到老惠特尼跟前,對他講:“普里斯特利先生,您的電話。”
他一拿起聽筒,就感到有些異樣。他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只覺得心怦怦跳。
“喂,我是普里斯特利。”
彷彿從遺遠的天邊,經過無數交換機傳來一個失真的聲音:“爸爸,我是查爾斯。”
一股熱血湧上他頭頂:“喂,查爾斯,你在哪裡?”“我在華盛頓,在海軍部。”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早來封信?”
“今天上午剛到。”
“那你什麼時候回家?”老惠特尼急迫地問。雖然他不斷地安慰著蓋達爾先生,可是他也同樣愛自已的獨生兒子。
“來不及啦,我明天一早就得走。”兒子遺憾地說。“我剛見到金上將,專門彙報塔拉瓦戰役情況。海軍馬上要……”電話那頭變得沉默了,顯然是涉及到軍事機密。
“家裡一切都好。”父親說。“戴維又長了二英寸。我還在忙那‘寶貝’,你媽身體也挺好。我們昨天還提到你,你媽天天為你祈禱。”
輪到父親沉默了。自從一九四二午十月“海魔”師投入“瞭望臺”戰役以來,父子倆有一年多沒見面了。查爾斯參加了瓜達爾卡納爾作戰,參加了吉爾伯特作戰,九死一生,當爹當媽的多麼想看看兒子啊,戴維多麼想偎在爸爸身上啊。老惠特尼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
“爸爸,”查爾斯打破了沉默:“我給戴維找到了一個媽媽——範尼尼小姐,在惠靈頓。
“啊,……好。”老惠特尼遲疑了一下,立即首肯。“好吧,你把範尼尼小姐的照片寄來讓我們瞧瞧。如果她有空,就邀請她來凱爾索鎮上住一段時間吧。反正她要嫁到美國來。喂,聽名字象是義大利人吧?是天主教徒嗎?”
“是的,範尼尼小姐的祖上在羅馬。”
通話活躍起來,老頭子開始關心未來的兒媳婦,查爾斯也打聽十三歲的小兒子。四十年代的英國,家庭觀念還比較濃。惠特尼家族的傳統觀念也很深。老少惠特尼的戀愛觀都相當古板: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社交界承認,教堂大禮,好好人家,規規矩矩。
“喂,爸爸,你那‘寶貝’幾時搞出來?連‘東京玫瑰’也天天在嚷嚷什麼B—29啦。”
“今天我已經看見鳳凰被孵出了蛋殼。”
“謝謝。”
雖然四十出頭了,可是在普里斯特利先生眼裡,查爾斯永遠是孩子。
“喂,你給家裡掛了電話嗎,是誰接的?”
“沒有,沒時間,我猜您一定在工廠裡。”惠特尼頓了一下。“我還有別的事忙,請代我問候媽媽和戴維。”
“你下次回國一定來呀。”
“當然。‘’
惠特尼結束通話了電話。普里斯特利的耳機還久久握在手裡,直到蓋達爾提醒他上B—29的內部去檢查一遍,他才醒悟過來。老惠特尼格格地笑著,聳聳肩,對朋友說:“我今天運氣真好!”
他走路搖搖晃晃,彷彿喝醉了酒。可是幹起活來,從未象今天這麼帶勁,這麼有效率。給他接電話的那個系蝴蝶領結的工程師問別人:“老惠特尼先生這是怎麼了?”
5
上 午七點半,底特律充滿煙塵的天空下,響起了上工的汽笛聲,此起彼伏,一陣緊似一陣。如果從北郊的布盧姆菲爾德山上用望遠鏡看去,整個大汽車城都甦醒過來。 成千上萬的甲殼蟲汽車在郊區的公路上蠕動著。車流和人流緩緩移動,從許多叉路彙集到幹線上,然後再從幹線分散到各家工廠裡。福特的廠、通用的廠、克萊斯勒 的廠,還有其他一些沒有老大哥那麼出名,然而也頗具規模的公司,已經開始了早班的勞動。路很髒,人很乏,汽笛聲已經使他們麻木了。但是,一到自動線上,他們就立刻像一部自動機器的齒輪一樣開始轉動。在這一天,儘管美國東西海岸之間有近四個小時的時差,但是,美國的工業齒輪運轉正常。
在 汽笛響之前兩小時,巴巴拉·休伊太大就起床了。她忙著招呼黑人女僕波爾曼燒咖啡。她給兩個小傢伙——路易斯和喬尼穿好衣服,餵過牛奶。她開啟公寓的門,先 看信,沒有;然後取出報紙來,掃了一眼散發著油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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