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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解放者式飛機反潛火箭的效果差,是穿甲效率低還是引信的問題?盟軍在法國西海 岸登陸指日可待,德國人的大西洋長城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地雷一定特別多。坦克前面是安裝爆破筒,還是安裝掃雷鐮枷或犁頭?……這些都要在公司的試驗場裡 試驗,得出資料,改進產品,增加新品種。離他不遠的地方,福特公司、克萊斯勒公司和其他一些雖然不大,然而後生可畏的公司裡,同他一樣的人也正想思考和行 動。戰時,所有公司的手都越伸越長,什麼賺錢幹什麼。汽車公司生產飛機,打字機廠生產機關槍,而機關槍廠則生產白行火炮。
從 某種意義講,休伊太大同埃米爾先生的利益是一致的。G公司的產量越高,品種越多,武器的威力越大,美軍在戰場上所受的壓力越輕,死人就少,戰爭就能早日結 束,休伊上尉就能回家來,她自己也是這很長長鏈條中的一環。所以每逢這類事,巴巴拉總是全力以赴地幹,效率奇高,有時還提出一兩項只有女人的細心才會發現 的合理化建議,或改正一兩項經理忽視的小錯。每逢這種時刻,埃米爾先生總是吃驚地說:
“阿荷利巴,你可以到設計部或者銷售部當一名高階職員呢!”
“謝謝,我只想讓戰爭早點兒結束,讓我丈夫早點兒回家。”
其實,巴巴拉早拿定主意,等戰爭結束,丈夫回家——當然是復員回家,她就立刻辭職,安安心心當家庭主婦,專門伺候好丈夫和孩子,就是給再多的錢,她也不會在這間充滿男性香水味的寫字間裡幹下去了。
中 午,埃米爾,大衛先生停止了工作。休伊太太給他端上午餐:醋悶牛肉、炸子雞和一瓶黑啤酒。埃米爾這老光棍在吃上很講究,專門僱了箇中國廚子,還經常下館 子。巴巴拉不知他從哪裡搞來那些精美的食品,有時甚至有龍蝦和鮑魚。她可吃夠了戰時市場管制的苦頭。只有些發青的凍雞肉和土豆。她一邊吃自己的飯一邊思 量。
埃 米爾午餐之後打一會兒檯球,對手是推銷部經理和設計部主任。檯球在綠茵茵的球桌上滾動,他們邊抽菸邊談生意經。巴巴拉這時候可以稍微休息一會兒。她略略收 拾一下檔案,閉目養神,想孩子和丈夫,偶爾也想一下市場和採購。最近她突然產生其名其妙的害怕,覺得白己象暴風雪中瑟縮的小羊羔。
又開始工作了,電話不停地響起來,她一邊用耳朵和肩磅夾著電話,一邊記下電話裡的內容。有一隻電話聲音不同尋常。
“喂,是G公司經理室嗎2”
“是的,您找誰?”
“我找埃米爾先生的女秘書休伊太太,我從珍珠港來。我叫奧裡森,西德羅·奧裡森,是‘海魔’師的上士。”
巴巴拉的血一下子凝固丁,海魔?休伊怎麼啦T她眼前漆黑,幾乎抓不住聽筒。
“喂,奧裡森先生,您在哪裡?”
“我在底特律。”
啊,準是休伊出了事,他們師長才派這麼一個奧裡森來通報。
她顫顫巍巍地問:“就您一個人嗎?”
“還有一個。”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聲。
“誰?”
“您的丈夫。”
啊,巴巴拉懸垂的心總算落了地。上帝,把她嚇死了。“喂,奧裡森先生,您怎麼不早說?”她頗為嗔怪。
“這樣吧,我們六點半到家,這陣子在市裡還於點兒別的事,到時候,太大,您可要招待我們吃好的呀。”
電話結束通話了。還不到六點,她開始感到暈眩。天花板、地毯、寫字檯、吊燈和牆上掛的一幅詹姆斯·哈特的風景小品都旋轉起來。
她努力定下神,繼續打字。不斷地出錯,幾個重要的資料她也算錯了。她心煩意亂。
為 什麼休伊沒有親自打電話,為什麼不到公司來看看她——也許違反規定,為什麼要六點半來。明明波爾曼在家,我信上告訴他僱了波爾曼。自從休伊開赴太平洋戰 場,她一直放心不下。日本人又狡猾又兇殘,槍打得準,千萬別叫休伊碰上倒黴事。她知道休伊打下了瓜達爾卡納爾,受了傷。她知道“海魔”在紐西蘭休整,她還 吃惠靈頓姑娘的醋,這傢伙準是看上紐西蘭小組兒了。後來“海魔”打下了塔拉瓦,兩個月了,音訊沓然。
她越來越走神,這是六年秘書生涯中從來未曾有過的,埃米爾先生絕不會原諒她。
她終於下定決心,乾脆回家去。
她結束了工作,把檔案放整齊,分門別類裝入卷宗和檔案袋,然後堆到保險箱中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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