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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問題,就是四肢發軟,人也有時昏迷有時清醒。
奧 裡森解釋的時候,巴巴拉利落地脫去了休伊·萊頓的大衣,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剝下來。她放了一池熱水,道聲歉,把休伊扶進去,幫他洗了澡。波爾曼一邊招 呼奧裡森吃飯,一邊找出先生的乾淨衣服來。奧裡森餓壞了,毫不客氣地大吃沙拉、烤雞、香腸和豬排。他一邊吃,一邊大聲講他和連長的戰鬥故事。浴室門開著, 巴巴拉在嘩嘩的水聲中聽上士有聲有色地講瓜達爾卡納爾的雨林、紐西蘭的花、貝蒂歐的鹹水湖。她才知道,無論新聞記者多麼生動的描述,都比不上身臨其境的戰 士的語言。有時,他的一個幽默、一句髒話,簡直要讓巴巴拉笑痛肚子。
萊頓上尉已經洗乾淨了。他穿著寬鬆的襯衣和睡衣,臉龐紅潤,坐到飯桌前,巴巴拉遞給他一杯咖啡,他接過去喝下肚,奧裡森上士從一隻軍用挎包中取出幾個藥瓶,數出幾粒藥丸給他服下。
一會兒,休伊清醒過來。他揉揉眼睛,仔細看了一下週圍的人和物。他目光的焦點落在巴巴拉身上,足有五分鐘。
巴巴拉幾乎停止了呼吸。
“是巴巴拉嗎7”他沒有把握地問,他的思想彷彿在空間的某處遊移。
“啊!是我,萊頓,親愛的。”
巴巴拉不顧一切,撲到丈夫懷裡,在奧裡森面前,發瘋地吻著休伊。“你不知道我多麼想你,我簡直忍受不了這種日子。”她終於哭出聲來,開始是嚶嚶啜泣,最後竟嚎啕大哭,象一隻母獸。她把一年多來的痛苦、委屈、怨恨、絕望、艱辛一下子全發洩出來,給她的丈夫,給這個世界。
奧 裡森目睹休伊家悲歡離合的暴風雨,茫然不知所措。他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無目的地打量著室內的擺設,兒童玩具、明星照、G公司的廣告。他走到酒櫃跟 前,立刻呆住了。酒櫃裡堆滿了酒瓶子,有空的,有半瓶的,也有未開封的:羅姆酒、薑汁酒、烈性的伏特加和白蘭地。他早就聽說過國內的婦女已經走出傳統的家 庭,投入緊張的戰時生產,沒有男人,神經脆弱,精神的弦快要繃斷了。她們抽菸上癮,嗜酒成風。他沒想到休伊太太——他常聽連長講起她,他一直把她當成一個 可尊敬的女人一一居然也用酒精麻醉自己。
奧 裡森是殺人不眨眼計程車兵。他用槍托砸開敵人的腦殼,用刺刀挑出日本兵的肚腸。他坐在自己人的屍體旁邊也能若無其事地啃麵包,刺鼻的屍臭他也無所謂。但她不 忍心看國內的女人們勢單力孤地桃起生產的擔子,用她們的雙手支援這場戰爭。他用的炸藥、投出的手榴彈、穿的軍靴。吃的口糧,甚至是武器裝備,很大的一部分 是她們幹出來的。她們拖著孩子,唸叨著丈夫,操持著家務,和國內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逃避兵役法的王八蛋周旋,卻負起了拯救世界的責任。
戰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它讓女人變成男人,男人變成野獸。
奧 裡森想起蘇薩鮑斯基少尉經常掛在嘴上的關於戰爭的議論:自從人類誕生以來,有組織的武裝衝突就是人類最頑固的習性。反對暴力的人,從呂西斯特拉忒(古希臘 喜劇家阿里斯托芬(前446—前385年)所著喜劇名,意為“取消戰爭”。)時代起就宣揚過天下一家的世界,可是戰爭從來也沒有消失過。合眾國企圖以兩洋 作為屏障使自己置身世外,結果,它從誕生的那天起就伴隨著戰爭,直到兩次世界大戰。
政治的、階級的、民族的、宗教的、地理的、經濟的、心理的因素在冥冥之中蠱惑人類,點燃人類心靈中陰暗的火種,隨著燎原之焰,把許多無辜的人——婦女、兒童、老者和弱者全都焚燒殆盡。
休伊上尉眨巴著眼睛,問巴巴拉:“路易斯和喬尼在哪裡?”
巴巴拉又是一陣衝動。天!丈夫的神經還挺健全,還能想起孩子。她剛看到休伊的時候,閃過一個念頭:糟了,說不定要陪一個白痴度過後半生。
“我讓波爾曼把他們送到姥姥家去了。姥姥挺想他們,她在印第安納波利斯的鄉間很寂寞。”
其實她撒了謊。她接到電話以後,猜測丈夫可能出了事。以她女人的細心和精明,把三歲的路易斯和兩歲的喬尼送到一份朋友的家中,託她代管兩天。她怕休伊傷毀得不成樣子,會刺激孩子們。
休伊疲倦地說,“把他們接回來吧,我想瞧瞧他們。”
巴巴拉滿口應承。休伊的狀況雖然不好,可沒有到她預料的最壞的地步。她一定要把孩子們接回來,他們天天嚷著要爸爸。
巴巴拉情緒高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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