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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我來講無足輕重,死神每天都來關照我幾次。當時我得了瘧疾,身 體弱得連路也走不成。我就躺在那所“醫院”裡,周圍全是糞尿和病死的傷員,蒼蠅多得彷彿在我臉上蒙著一層黑麵紗。鄧肯中校也弱不經風,但他來看我的時候, 兩眼卻閃爍著天使般的信心的火花。他悄悄地告訴我他的逃亡計劃,他說:“亨利,您一定要活下去。您起誓。咱們即使失敗了,您也要活著把泰緬鐵路和夜卡隆河 橋的事情告訴全世界。如果您有幸見到斯利姆將軍甚至是丘吉爾首相,就請轉告他們,我們這些英國軍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英國軍隊能反攻緬甸和新加坡,洗刷我們 的恥辱,並且把整個印度支那半島上的日本混蛋宰得一個不剩。”‘
逃 亡計劃起初很成功,鄧肯他們用斧頭砍死了日本監工,逃入叢林,消失在群山中。矮個子戴眼鏡的永友大佐似乎也沒怎麼報復。他的期限很緊,光靠殺人並不能建成 大橋。他只是殺死了幾個平時他看著不順眼的戰俘。二十天後,鄧肯被從擔架上抬回來,兩條腿全被打斷了。永友奸笑著訓完話,然後用他的戰刀砍下鄧肯中校的四 肢,最後把他殘缺不全的軀體吊死在旗杆上。我們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鄧肯中校說的最後一句話:“Avenge myself on the Jap!”(替我向日本鬼復仇!)
從那以後,我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我吃野草和野果,我偷著做體操,我集中精力來抵抗各種疾病,我儘量在永友大佐面前裝得不顯眼。反正,只要能活下去,我什麼都幹。許多人的生命在我身上活著,我要對得起這些朋友們。
八 個月以後,粗陋的夜卡隆河大橋建成了。它的橋墩一半是水泥的,另一半是木頭的,鋼樑和鋼筋也用得很少。它是一座中世紀的走馬車的橋,僅僅是為了戰爭,實際 上只是一度便橋,用奴隸勞動和當地的木材搭起來的破傢伙,但確實可以搖搖晃晃地走火車。泰緬鐵路也修通了。一枚刻著“昭和十八年十月二十五日”的金道釘被 打入最後一根枕木。那是一九四三年底的事。路剛通就斷了,盟軍已經取得了緬甸戰區的空中優勢,開始不停地轟炸泰緬鐵路。第一列軍用列車透過夜卡隆大橋半個 月以後,一架英軍時“飛蛇式”偵察機發現了建成的橋。從此,我們的日子更難熬了。英軍的蘭開斯特轟炸機炸橋,我們被驅趕著修橋。我們的營房就在開闊地上。 沒有任何標誌,隨便哪個飛行員高興了就可以丟上幾顆炸彈。實際上正是如此,那個破醫院頂上漆了紅十字,仍然捱了一顆炸彈,八個傷兵被炸得屍骨無存。這實在 是一個諷刺:英國飛機轟炸英國戰俘修的橋。
我 後來到過丹漂扎耶的集中營。緬甸的河山同泰國還是有區別的。也許,我們英國統治了緬甸一百多年。那裡是青綠的水田、低垂的柳樹和火紅的芙蓉花、水牛、牧 童、穿鮮豔服裝和裙子的克倫族和欽族婦女、竹林和草屋,嫋嫋的炊煙和胭脂般的粉紅色雲霞;據說日本人在緬甸逢寺燒香,遇廟作揖,拉攏僧侶和居民,把英國人 的治理說得暗無天日。我憎恨這種人面獸心的日本豺狼。雖然我們英國的哲學家相剋說過:“我不知道如何起草對一整個民族的起訴書。”雖然歷史上許多帝國包括 大英帝國都犯下過暴行。但是我決不寬恕日本人。
各 位先生們:尊敬的巴奈特·麥克米倫海軍上尉,就是您的“劍魚”號潛艇擊沉了“樂豐”號郵輪,它正把我們殘存的兩千名戰俘運往日本;尊敬的艾倫·李海軍陸戰 隊少校,您將親自參加偉大的馬里亞納戰役,透過您的手將為我和所有死去的人射出復仇的子彈;尊敬的約瑟夫·麥克羅伊海軍少校,您以您的天才和智慧保證了太 平洋戰爭的偉大後勤工作,而有了後勤保障的戰爭正在把日本鬼子置於死地;尊敬的著名記者歐內斯特·派爾先生。您將用您偉大的筆把這駭人聽聞的暴行披露到全 世界,讓正義的盟國人民和盟軍士兵狠狠地砸爛罪惡的日本帝國。
感謝各位。我的話完了。如果最後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話,那就是我憑主的名義起誓;一旦我恢復到能拿動一支槍,我將立即參加前線的英軍部隊,為所有我認識和不認識的人復仇,也為我自己復仇。
3
塞班島是不能繞過的。
無論代價怎麼高,都必須把它攻下來。
這一點,無論是羅斯福總統、參謀長聯席會議、金上將和尼米茲上將,均無異議。反之,保住塞班,,對日本帝國命運攸關。
從 誇賈林島到東京距離兩千四百海里,無法一步跨過,必須有幾個踏腳點,提供機場、港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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