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2/4 頁)
有備份的了, 用壞了自己用牙把樹啃下來,工具每天收回去。修路的人分到些鍁、鎬和礦車,使用的條件也是一樣。爆破的炸藥歸日本工程兵管,日本鬼子有股病態的懷疑狂和虐 待狂,因此,無論是逃跑還是反抗都極端危險。 我先在班磅附近的集中營幹了兒個月。後來日本人看出我懂點兒工程設計技術,因為我無論是砍樹還是把木頭拖下山坡都會選樣最省力氣的方案。他們把我押到桂蓮 河谷的夜卡隆大橋工地的集中營,讓我在那裡幹活。夜卡隆橋距桂蓮河谷三—十英里,而桂蓮河谷距班磅一百八十六英里。
在 原始森林伐木和重山峻嶺中修路基苦不堪言。我們每天只有一頓黴米飯和兩根鹽漬蘿蔔條,卻要幹十六個小時的重活。那半磅大米一個小時就消耗光了。爬山,伐 樹,打去枝條和樹權,再把木頭弄下山來。山裡蛇蠍出沒,毒蚊如雲,瘴氣濃重。許多人累垮,餓垮。病垮了,根本沒有醫藥。加上精神上的壓抑和日本監工無止無 體的鞭答和侮辱,一些人自殺了,另一些人逃跑了。日本人對付逃亡者很有經驗,他們守候在幾個險要的山口,一旦發現逃亡的戰俘立刻就被射殺。我們每人屁股上 烙著號碼。彷彿是一群牲口,一旦發現逃亡者屍體上的號碼,同一保甲的人就會當著全營的面集體砍頭。日本鬼子把戰俘的性命視同草芥,隨著工程的進展,死人越 來越多,於是一些馬來人、泰國人和緬甸人被強徵來頂數。
夜卡隆大橋的情況大家也許知道一點兒,因為它是泰緬鐵路的關鍵性橋樑,從一開始就受到盟軍的注意,並且屢次遭到轟炸。
夜 卡隆橋位於桂蓮河谷之中,座落在桂蓮河的最大支流夜卡隆河上。橋長八百英尺,高五十英尺。同整個泰緬鐵路一樣,日本人根本沒有任何建築材料。既無鋼樑,亦 無打樁機,更沒有詳細的水文地質資料和全套的工程設計圖紙。但緬甸戰役吃緊,日軍既想進攻印度英帕爾的英軍,又要進攻怒江東岸的中國軍,後勤非常緊張。日本南方軍司令寺內壽一、第十五軍司令牟田口廉連連催逼,限大橋半年內完工通車。就是對一支有現代工程機械的專業施工隊伍來講,這也是辦不到的,更不用說是 奴隸般的戰俘了。而日本人偏偏要辦成。
指揮修築夜卡隆橋的日本工程總監是永友大佐。他是一個殘暴狠毒的殺人魔王。他的口頭語是:“沒有英國豬羅睡覺的營房!”“所有的人必須幹活,幹活,不停地幹活。”
我 們被刺刀和馬鞭驅趕著,象脩金字塔和長城的苦役犯一樣。我們從森林中伐下大樹,四個人扛著一根直徑一英尺、長十英尺的木頭,蹚著齊胸深的急湍的夜卡隆河, 逆水而上,直赴橋樑工地。我們每天只有一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幾乎所有的人都得過瘧疾和赤痢。身上的鞭傷和荊棘的劃痕在河水中浸泡無法癒合,在熱帶的氣候 下化膿腐爛,長滿蛆蟲。集中營說來還有一個醫院,由英國戰俘中的軍醫治療傷病號。可是所有的藥都被日本鬼子壟斷了,醫生只能給你拔下壞死的牙,或者用發鈍 的手術刀截掉你被膿腫腐敗的四肢。我們沒有一張紙和一文筆,無法記下當時的任何感受和日本鬼子的暴行。一旦永友大佐的狗腿子發現誰有一張紙片,立刻當眾把 他用刺刀挑死,然後把死屍吊在營房的旗杆上。
我們白天黑夜都生活在惡夢中,沒完沒了地忍受著苦難。
《聖 經》中講。上帝如何虐待以色列人,神話中講地獄裡如何陰森恐怖,小說中描寫某人如何受到重重磨難,都沒有辦法同我們受的苦相比。你身上任何人性的東兩和人 的尊重全被折磨殆盡,你會自己認為自己是一條可憐巴巴的狗,或者一匹滿身瘡疤的馬。請稍微想象一下,經過兩個月的苦役之後,我的體重從一百四十磅減到了五 十五磅——這還是在稱水泥的大磅秤上稱的。我的朋友波格曼中尉用一個拾來的野鳥蛋活了兩週。
我 們完全麻木了,迷迷糊糊,不知歲月。我們的毛髮全掉光了,形若骷髂。我們的靈魂也死去了,只留下一具醜陋的軀殼,在這個不值得留戀的世界上苟且偷生。我所 以沒有死——其實活比死更艱難更痛苦,即使沒有餓死、病死、被苦役折磨死或者被永友大佐的狼狗咬死,只要放棄了生存的意志,在隨便哪個地方往後一躺,死神 也會把你收定——是因為有一件事:
鄧 肯中校組織了一次較大規模的越獄行動。他畫出了附近的地圖,找了幾條山路,又聯絡了幾個勇敢的蘇格蘭人和愛爾蘭人。他決心死在戰鬥中,而不是去幫日本鬼子 修一條鐵路打盟軍。波格曼中尉堅決要求跟他們幹,而我卻留下了。並不是我沒有這個膽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