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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以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說:“事情弄到今天這步田地,一切都無能為力了,民盟還能怎麼辦,我看不成仁便成義。”
聽話聽音,從邵力子的口氣來看,國民黨方面對民盟的問題已經沒有談判和交涉的餘地了。
就在這天,國民黨中央社發表了《民盟參加叛亂的經過》以及《軍警機關取締民盟活動的辦法,限令盟員向政府登記自首》等文章,在社會上大造輿論,一步步給民盟施加壓力,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儘管事已至此,黃炎培仍堅持要與國民黨當局進行交涉。陳立夫傳下話說:“不存在交涉,可以與你們接個頭,但羅隆基除外,我們不喜歡他,更不會接見他的。”
黃炎培與陳立夫接頭後,按照國民黨方面定下的調子,搞了一個書面檔案,那就是《民盟解散公告》,並於11月6日以張瀾的名義在媒體公開發表。
從這天起,南京民盟總部加派了軍警特務,對羅隆基的監視更加嚴厲,幾乎失去了行動自由。羅隆基暴跳如雷,十分憤慨。後經張瀾再次斡旋,陳立夫口頭表態說:“要解除對羅隆基的監視,他必須立即離開南京,到上海去住醫院,費用我們可以包。”
可誰知道,羅隆基這一入院,就被軟禁了起來。而現在,上海解放在即,蔣介石居然要對自己下黑手了。
療養院的夜晚,靜謐而森冷。205病房——監控室裡,鄭定竹遞上聽裝的“伽萊克”香菸,敬著監守的軍警。四個輪值的軍警毫不客氣,拿來就抽,還沒忘往左右耳朵上夾。鄭定竹套著近乎,“白天的事,你們是過分了,療養院上上下下都抱不平!”
軍警似乎不把好客的鄭醫師當外人,也嘆開苦經,“鄭醫生,我們是擔待不起呀!真鬧出個什麼意外,你身家性命沒了,我們腦袋也‘搬家’了!”
另一軍警透著風,“聽說……大頭兒毛森也緊張著吶!”
“有這麼嚴重?”鄭定竹趁熱打鐵,“你們先抽著,等一下給你們送酒菜、夜宵來。”輪到軍警套近乎了,“還是鄭醫生夠意思!”
隨後,鄭定竹就以查房為由,拐進相鄰的206病房。他壓低嗓門向張瀾與羅隆基通報了外面抓人、處決的情勢,很有些焦慮,“再不想辦法走,怕走不了啦!”
張瀾顯然判斷著什麼,“現在外面曉得我們被軟禁在這裡麼?”
鄭定竹搖搖頭,“他們封鎖得很緊。肯定有鬼!”
羅隆基從反向思維考慮著,“嗯。只有讓社會上都曉得了,他們才會有所顧忌。”
張瀾立馬想定,“找葉篤義。”
從來不問政治,只會埋首醫學、治病救人的鄭定竹,自己都沒有鬧清楚,怎麼也急著問“政治”!
鄭定竹馬上撥打電話。葉篤義聞知後,立即轉移了住址,趕緊想法營救張、羅二人。
上海的黃昏(6)
上海軍統站。遠處不絕的炮聲,夾雜著樓上受刑人的呻吟、尖叫聲,直給人一種揪心的迫壓感。但在毛森聽來卻分外入耳,這是他的戰績。
他向手下交代道:“你們特別行動隊現在的惟一任務是捕殺共產黨、民主分子、嫌疑犯,一口氣都不能歇!”
隊長即刻回命:“是!”毛森特別強調,“另外,派一個分隊,把虹橋療養院給我死死圍住。”副隊長有點猶豫,“警備司令部閻錦文他們已經監守著。”
毛森決然道:“我要多一道保險。黃炎培給他溜了,張瀾、羅隆基我們再不能有絲毫閃失!”
隊長提議,“乾脆我派人去解決了,保證人不知鬼不覺。”毛森揚手一止道:“要解決也絕不在療養院裡。再鬧出一個‘李公樸、聞一多’風潮來,只怕老頭子都兜不了。他倆的命,老頭子這一兩天裡就會發落。”
一夜之間,虹橋療養院幾乎成了大監獄。毛森直轄的武裝警察,三步一崗地將療養院圍了個密不透風。路人過客見狀莫不退避三舍。
二樓的206病房裡,羅隆基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苦笑道:“呵,蔣介石又加崗‘保護’我倆啦!如今倒真成了蔣介石的甕中之鱉了!”
張瀾倚在床上,似在閉目養神,又似在傾聽——大炮的轟鳴聲不時可聞。羅隆基也傾聽著,心裡猝然滋生出一種莫名的快感,“不可一世的蔣家王朝這回是‘大不妙’啦!哎,表老,給我們的生死佔一卦?”
張瀾睜開眼皮,估量著,“劫持我們去臺灣,為他所用——那我是死也不會去的;留下我們,他又絕不會心甘,只能是——”羅隆基脫口點出:“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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