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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呀什麼的。
有一個雪夜戰楊順道拐到現代城來,我倆在附近一個小飯館吃宵夜。他忽然問我怎麼不想移民到海外,我便問他是不是因為黑夜塗黑了他的眼睛再也找不到光明,這該算是警察的職業病,就跟小姐的性病一樣再普通不過。其實當時他剛剛破了一個惡性大案。一個大人物把從山西老家找來的小保姆給辦了,小保姆向尚在長治當武警的男友哭訴,男友連夜扒車進京擰斷了老色鬼的脖子。戰楊率領重案小組成功地把在窮山惡水小煤窯裡藏身的案犯緝拿歸案,因此立下了三等功。
那晚他告訴我說,當他看見那個前武警戰士滿臉汙泥煤黑蜷宿一團,雙手青筋暴露緊緊抓住門檻,露出一雙走投無路的困獸般絕望的眼神時,他的心忽然忍不住抽搐起來。
我勸慰他說,有些事情見多了人就慢慢會變得麻木,就像酒喝多了味覺會遲鈍一樣。首都畢竟還是首善之區文明得多,王信義有次告訴我,新華社還有些地方分社記者調查案件時被人跟蹤、監聽、電話恐嚇和收到匕首、子彈的,比較起來人家更像是深入敵佔區,跟白匪鬥智鬥勇呢。
閒話打住,且說戰楊這會兒接到我的電話,等我說明來龍去脈,他只是簡簡單單地幾個字回答說:“知道了,你放心,我來安排。”
第二天,我也起了個大早,混跡於趕早班的車流人群中往亞運村進發。才到半路就接到俞悅的電話,聽語氣急促惶恐,說是新聞釋出會現場出大事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好幾百民工聚集在工地,聲稱討要被奧馳中心專案拖欠的工資。
看來農民起義軍動手甚早啊,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俞悅第一時間一定彙報給老闆了,便直接問他曾荃什麼反應,她說也是處於震驚中,指示俞悅先跟對方溝通周旋,等他知會馬副市長看如何處置。
等我趕到現場時,發現俞悅帶著手下幾個干將正跟民工們僵持。原本現場按照俞悅的設計堪稱經典:66架鋼琴圍成巨大的圓圈,中央卻是披著白紗的一架古琴,在百鳥朝鳳,萬邦來儀的氣氛中,曾荃將和馬守節揭幕北京奧運新聞文化中心的牌匾,向現場的中外媒體宣佈奧馳中心專案的重新啟動,600只和平鴿、800個五顏六色的氣球一起飛向藍天……
當下的場景卻有些滑稽,空場周圍蹲滿了衣衫襤褸的民工,互相交頭接耳鬧鬧哄哄。一群穿著純白演出禮服的琴師也聚在一起緊張、惶恐和興奮地低聲交談。
俞悅身穿一襲耀目的紅裙,儀態妖嬈,神情卻是焦躁萬分,提高著嗓門正跟一個身材壯實漢字嚷嚷:“誰欠你們工錢你們找誰去要,又不是華馳欠的帳。我們這個活動有重要領匯出席,你們這麼鬧是要擔責任的。”
那壯漢也不示弱,嗓門吼得比牛叫還磁實:“我們才不管華馳不華馳,這些弟兄們在這個工地忙乎了大半年了,說聲換了老闆就不付工錢,擱那兒我們都不怕,就跟這地兒死磕,領導要來才好,就怕他們不來,以為農民工就不是他媽的人麼!”
想來這廝就是跟葛達裕在6號公館密謀的那個包工頭,他旁邊一個個子稍矮的傢伙似乎理智一些:“其實我們一直都在找葛達裕討債,他說是錢都花在支付政府的土地款上面了,現在專案有轉給了下家,他也沒錢付給工人,還說不行就法院告他,他再去告政府違約,這樣子囫圇下來啥時候才是個完?我們這幾百口子都指著每個月的血汗錢養家餬口,拖不起官司,就只好讓政府來出面解決。”
“這個專案是奧運工程,今天還有好多外國記者來,你們這樣鬧會造成國際影響的……”
俞悅試圖用另外的方式說服對方。
壯漢一撇嘴:“甭拿洋人跟我說事兒,我爺爺當年還是義和團、紅燈照,拿著大刀片子進京砍過八國聯軍呢。咱們也犯不上根你丫頭在這兒廢話,不把欠我們這幾百口人的工錢付清,誰他媽的也別想在這塊地頭上動一鍬一鎬。”
說完他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俞悅,最後把眼光停留在她鼓鼓的胸脯上,一臉淫褻地說道:“不就一交際花嘛,有本事擺平老闆不一定就能擺平大爺我,一邊待著多涼快,該幹嘛幹嘛去吧。”
俞悅氣急:“你說話嘴裡乾淨些,再要耍流氓的話我就報警。”
一眼看見我走過來,她似乎盼到救兵:“楊塵,這些人不可理喻,不行咱們就通知公安出面解決問題。”
那壯漢睨我一眼,“我們本來就是這工地的建築工人,呆這裡討還我們的工資欠款天經地義也不犯王法,別說是公安,你就是派軍隊來老子也不怕。”
“人人有本難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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