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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介入市一級官員違紀案,事往往先會給地方政府通氣,取得相關配合後再展開工作。這次卻是直接下來兩個欽差大人把馬守節從市府直接帶走,幾乎沒有人知道緣由,顯然是中央高層在介入此案,這令京城官場大小官吏震驚不已,一時間流言猜測小道訊息滿天飛,不少人說是跟那天奧馳中心活動儀式上發生的意外有關聯,也有人說是他得罪了某個伸手找他拿地要專案的公子衙內。
當馬守節坐在中紀委兩個大員中間,看著車窗外緩緩向後移動的熟悉的街景,市府大道兩旁那些濃密的梧桐、長安街擁堵的車流,表面兀自鎮定,心中卻七上八下,大腦裡則緊張盤算著:這兩個辦案人員刻板卻客氣,中國官場講究品秩,不同場合出場先後、座次高下都很有講究,惟有監察機構自成體系,垂直管理;監察官秩卑權重,威震百官,以條問事,憑實黜陟。所以這些傢伙跟各級官員打起交道來表面客氣恭敬,實則距人千里。
他幾乎可以斷定此劫跟奧馳中心有關,自從介入這個專案並左右其命運走向以來,各方勢力都盯上了這塊肥肉,不斷有各路關係找上門來探口風,走門子,嘗試切分蛋糕的可能性,有些人背景、來路都不能輕易得罪,所以他也委婉客氣,表示即使這個專案不能關照,今後也會在別的專案上格外開恩。京畿重地,處理好那些權貴關係是為官的頭等大事。
官場其實也是一個交易場,跟商人不同,商人玩的是赤裸裸的物物交換、金錢遊戲,官人玩的是人力資源交換的關係遊戲,劃好線跟對人是基本功,位置越高掌控的幹部越多,也就越能玩轉關係。他自忖自己在奧馳中心專案上並沒有直接獲取經濟利益,沒有人能在這一點上扳倒自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女人了。
好色,是馬守節的軟肋。人要沒個愛好豈不都成了聖人,所以帝國執行了幾千年也才出了一個海瑞,那可是個比皇帝還難幹得活計,沒有幾個官員願意為了那種虛名兒捐精獻身。在企業當頭兒的時候,馬守節最初的業餘愛好是夜總會鶯鶯燕燕、打情罵俏的消遣,官當大以後再去那些場所就不太方便,何況職業小姐那股為錢獻身的“行活兒”經歷多了成為例行公事,就跟平時開會做報告一樣味同嚼蠟。
後來發現很多女人主動往身上靠,甭管真真假假的賣弄風騷,求他辦事兒的時候喜歡拿奶子有意無意往他胳膊上蹭,剛開始他也以為自己成熟男人的魅力使然,但很快就頓悟過來,明白不過是另一種交易,就坡下驢弄了幾回,他很快就成了箇中高手,任何女人在面前一個眼神就知道下文該如何進行。
“皇帝胡搞是游龍戲鳳,巡撫胡搞是深入群眾,知府胡搞是娛樂活動,知縣胡搞是體育運動,小吏胡搞是胡亂打洞,草民胡搞是流氓活動。”
馬守節深諳官場的潛規則,只要沒抓住,你就沒有問題,即使中央掌握了你的一些生活問題,只要你與中央堅定地保持一致,你就仍然是廉潔正派的好乾部。古往今來,當官伴生的好處無非是錢與色,只要不過分出格,大家各取所需彼此心安理得。混到這個地位,難道還真有人想憑這個事兒吹毛求疵?
當他們的車拐進一個有衛兵站崗的灰牆小院,進入看起來好似一個簡陋普通的政府招待所帶套間的客房,馬守節終於意識到他的“雙規”生活正式開始了。
自從執政黨結束連綿不絕的群眾運動,革命的激情歲月逐漸過渡到全民經商,雙軌制拉開權錢交易的大門,無數的新生事物和新鮮詞彙就層出不窮。“雙規”就是應運而生的產物。簡單說,就是讓犯罪的或有犯罪嫌疑的官員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待問題。
等馬守節在靠窗的沙發椅上坐定,欽差主動倒杯水遞給他,然後坐在對面很客氣地丟擲第一個問題:“我們就開啟窗戶說亮話吧,您也知道雙規是件嚴肅和慎重的事情,要是沒有什麼證據也不敢請您到這裡來。不過還是希望您能主動些,如實聊聊您在任上有什麼出格的事情。”
馬守節端起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顫動,“我管的這塊工作是很多人眼中的肥缺,比如奧馳中心這一個專案,上上下下盯著的就有無數家,而且都是通天的背景關係。這些人的錢我可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收過,但吃吃喝喝場面上的應酬確實不少,我知道這些超標的消費行為都是違反紀律的,但我也是不敢得罪這些神仙哦。”
說著他抬眼偷偷瞥一眼對方的臉色,卻仍是冷冷的矜持著不動任何聲色。
奧馳中心專案的原建設方葛氏兄弟為了重新拿回被政府拍賣的地塊,曾經私下送給馬守節一個公文密碼箱的禮金,估計至少有百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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