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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東佈置完,還是不能坐下來,急得來回踱步。徐海東打仗,從來都沒有像這次這樣使他不安,頂住敵人進攻,爭取時間,過河方安,否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山洪怒吼,馬嘶人喊。
國民黨一○四旅二○八團一千餘人,在一連騎兵配合下,由東邊突然向四坡村襲來。二二三團第三營首先與敵人接火,當即憑藉房屋、土牆和窯洞,跟敵人展開激戰。
為配合第三營抗擊敵人,二二三團重機槍連連長戴德歸,歷不顧身地把一挺重機槍架在窯洞頂上,向蜂擁而來的敵人猛烈掃射,壓住了敵人進攻勢頭。
情況非常危機。徐海東命令擔任西北方向警戒的一、二營包抄到敵人東北側,從後方堵擊敵人。
在河邊組織士兵、將棉布系成布帶、準備強渡的吳煥先,聽到塬上槍聲大作,知道敵人已追擊上來了。情況危機,他不即帶領軍部交通隊和學兵連一百餘人,一鼓作氣地從河邊衝到塬上,從東南方向直插敵人後方。
吳煥先衝鋒在前,一邊指揮,一邊向戰士們振臂高呼:“同志們!壓住敵人就是勝利!決不能讓敵人逼近河邊!一定要堅決地打!”戰士們不顧道路泥濘,迅速搶佔了塬上制高點,從後側翼向敵人發起衝擊。
“快吹號!”徐海東一看政委出動了,忙叫號兵吹號。
“吹……吹什麼號?”號兵問。
“先告訴政委,我們在這裡!然後,吹衝鋒號!”
由於軍號裡灌上了雨水,號兵鼓勁吹了好幾下,沒有聲音,便甩了甩軍號,再使勁兒吹。高亢嘹亮的軍號聲,劃破隆隆的雷聲和嘩嘩的水聲,迴盪在王母宮塬上。
此時,徐海東率領三營從迎面衝向敵群;一、二營也從指定地點發起進攻;吳煥先率領一百多人也圍攻過來。
敵人被這突然的夾擊,打昏了頭,頓時亂作一團,紛紛奪路逃竄……
十七歲的二營通訊班長周世忠,發現一個軍官模樣的敵人,騎著戰馬,想從北邊溜走,他端長槍,瞄準目標,一聲槍響,那個軍官落下了戰馬。後來查證,此人就是敵一○八團團長馬開基。領導上獎給周世忠兩塊銀元。到達陝北後,他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戰鬥正在激烈進行中,突然一顆罪惡的子彈穿透吳煥先政委的胸膛。這一噩耗激起指戰員對敵人的無比仇恨。戰士們懷著極度悲憤的心情,與敵人展開肉搏,以頑強的戰鬥精神,幾經衝殺,將敵人壓到一條爛泥溝裡,全部殲滅。
紅軍背水一戰,取得了全勝。但是,紅二十五軍的指戰員們卻沒有勝利後的喜悅,而是處於萬分悲痛之中,無不捶胸頓足,熱淚縱橫。因為,就在戰鬥即將結束的時刻,他們所愛戴的軍政治委員、年僅二十八歲的吳煥先同志,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徐海東突然接到報告,吳煥先政委受了重傷。他立即向四坡村跑去。離村老遠,就聽見一陣陣沉痛的哭聲。
“政委犧牲了!”
“政委他……”
“政委——”
一群幹部戰士圍在一個院子裡,哭著,喊著。徐海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奪門跑進屋裡,只見吳煥先靜靜地躺在那裡,像過度疲勞,沉沉地睡著了。他那雙常掛微笑的娃娃臉,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和笑容,好像還在擔心是否打退了敵人的進攻。
“煥先!”徐海東握著那雙冰冷僵硬的手,大聲呼喊,“煥先!政委!煥先……”
人們的哭聲、呼喊聲,組成了一曲悲壯的哀樂,為吳煥先政委送行,門外的雷雨一陣緊似一陣,好像老天也在為這位英年早逝的政委哭泣!
徐海東常說:“英雄流血不流淚!”如今,他失聲痛哭,淚如泉湧。他多次負傷從沒流過淚;家中六十多口人被反動派殺害,也只是暗中流淚;如今,政委犧牲了,他確實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徐海東和吳煥先是生死與共的親密戰友,三年多來,他們兩人率領著年輕的紅二十五軍指戰員轉戰鄂豫皖,苦心經營鄂豫陝,又西征北上。軍事上,吳煥先常說:“海東談談!”政治上,徐海東也有句習慣:“請政委決定!”他倆都是急性子,徐海東又有個暴脾氣,可是他倆一起配合著工作,很少有紅臉爭吵的時候。即使有,每次都是吳煥先先“妥協”,讓著大哥兒分,他倆親如兄弟,情同手瞳,誰也離不開誰。
徐海東悲痛欲絕,一會兒放聲痛哭,一會兒默默流淚。他回想起往日幾位尊敬的領導,都壯志未酬身先死,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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