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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河會合處,又形成一座圓椎開頭的高嶺。山嘴上,有座建築是北魏永平三年的王母宮石窯,王母宮塬由此得名。
翻過王母宮塬,陡峭的斷崖底下便是(氵內)河。平日裡,(氵內)河就像一條蠕動的青蛇,從塬下蜿蜒而過。(氵內)河流動緩慢,深不過膝,清可鑑人。但,時逢大雨滂沱,往日平靜的河面上捲起渾濁的浪濤,給部隊渡河造成很大困難。
中午。王母宮塬上四坡村。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
軍長、參謀長等率領手槍團,二二五團已渡過(氵內)河,佔了南巖高地,並向涇川方向實施警戒,防止敵人突襲。
徐海東將二二三團換成後衛,三營駐紮四坡村東北方向,防止涇川敵人來襲;一、二營放在四坡村西北方向,抵禦平涼方向之敵的攻擊。部隊就地進餐。
軍部直屬分隊、供給部、醫院正在冒雨過河。
徐海東和吳煥先坐廳臨近螈邊的地勢較高的一所農家屋裡,並把它作為臨時渡河指揮所和北岸防守所。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正在渡河的官兵和二二三團的所有指戰員。
徐海東嚥下一口飯糰子,自言自語說:“唉!天天說迎接黨中央,現在黨中央在哪裡呀?”
吳煥先接過話題說:“是啊!他們在哪裡?沿途繳獲敵人的報紙很多,沒有一紛報道確切位置的。”他頓了頓,看著碗中只有幾片菜葉的菜湯說,“見到了毛主席,咱們還不認識呢?”
徐海東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說:“下一步怎麼辦?很快接到黨中央,那是上策;接不著黨中央,進陝北去找劉志丹,是個中策;下策是轉一圈,轉回陝南去!”
“是啊!我們第一任務是接到黨中央,接不到,到陝北去,重新開闢一塊根據地,鳥不能沒有巢呀!”提到紅二十五軍的前景,吳煥先也吃不下去飯了,放下碗筷,也走到窗戶前,和徐海東並排站著,俯看軍部直屬隊組織後勤機關渡河。
“若是回陝南,不但是孤軍奮戰,過渭河也是一關。太平天國石達開的部隊在大渡河背水作戰全軍覆滅的歷史悲劇,我們可不能重演呀!”徐海東站在那裡一動沒動地深思著說。
“不會的!有你我在,石達開的悲劇不會重演!”不滿二十八歲的鄂豫陝代理省委書記、紅二十五軍政委吳煥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吳煥先英俊的臉上,充滿了神采。他總是開心得像個孩子。他是大別山紅軍中的‘才子’。十七歲那年寫下一首詩,詠天台山:四望眾山低,昂然獨出奇,白雲分左右,獨與上天齊。
他還是湖北黃安一帶鬧革命的“孩子頭”,創辦過“紅學”,參加過著名的黃麻起義,紅軍中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深山密林是我房,沙灘石板是我床。
不管敵人多兇殘,堅決鬥爭不投降。
這是吳煥先一次被困在深山中寫的。幹部戰士說他是“好政委”,徐海東說他是好夥伴。
“你先進屋休息一會兒,我去河邊看看!”徐海東知道吳煥先近日身體不舒服,便說道。
“你昨夜一夜沒睡,”吳煥先說:“你休息,還是我去吧!”
“我不困!”
“我不累!”
兩人都沒說真話,一同走向河邊。
大雨不停,大家怕山洪暴發,全擠在河邊爭先恐後,吵吵嚷嚷,隊伍很能夠亂。吳煥先和徐海東的出現,秩序好多了。吳煥先揮動著手,指揮傷病員先上船;徐海東在雨中跑上跑下,忙碌不停。他聽說四坡村裡還有一批傷員,雨天都不願出屋,忙跑進村裡去找。剛登上塬邊,只聽河邊人們呼叫:“山洪來了!山洪來了!”
徐海東扭頭一看:洪水奔騰而下,平穩的(氵內)河,突然變得光湧狂暴;夾雜著樹枝、木塊的洪水,濁浪排空、驚濤拍岸;一隻載兵小船,轉眼傾覆了。用“洪水猛獸”一詞來形容這種狀態,有過之而無不及。
徐海東看見士兵被沖走,眼都紅了,向塬底直奔而下。突然,他停在了半山坡,腦中一個危險的訊號提醒他:防止石達開的背水作戰!迅速過河,是不可能了。河邊,有政委在,不會再有什麼大事!當務之急,必須加強後衛二二三團兩個方向的防務!他又迅速地向塬上爬去!
“準備背水死戰!”
“堅決頂住敵人,不能讓他們靠近河邊!”
“背水死戰!”
“洪水一過,我們就過河!”
……
一道道命令,傳到二二三團的團長、政委及所有指戰員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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