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3/4 頁)
了個“臭豆腐”的諢名。徐海東小時候,常是赤腳光頭,還有鼓鼓的黑臉兒,深深的酒窩,從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裡透出幾分靈氣,是個有名的“聰明、可憐的野伢子!” 徐海東和他的幾個哥哥第七代窯工。他除了讀三年半私塾外,十多年的窯工生活,使他太瞭解“窯花子”們的苦衷了。窯場生意興隆,“泥巴人”尚能混個溫飽,過年還能吃上幾頓餈粑(湖北人用糯米春粉做的粘糕)。遇上荒年,只好靠野菜煮紅薯充飢度日,就像當地主的一首民謠說的那樣:早上薯三碗,中午薯三碗,晚上還是薯。甚至有時連薯也吃不上。再加上官府的橫徵暴斂,地主老財的欺男霸女,窯工的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現在好了,自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再學些本領,打倒地主老財,讓窮窯工們過上幸福日子。徐海東在憧憬末來中進入了夢鄉。
黃昏時分。漢陽門碼頭。
熙熙攘攘的人群,急匆匆在往回家的路上趕。從江邊到岸頂的七十多級石階上,有一個紅臉大漢挑著兩大木桶水艱難地攀登著。他就徐海東。原來,經店房老闆娘介紹,徐海東成了個“挑水郎”,每天三更起五更眠,往來於江邊和各用水家之間。就這樣賺了幾個銅板,總算有飯吃,也好攢點去廣州的路費。這已是第十三天了,徐海東因勞累過度,連續發高燒。“海東,我送你去醫院吧!”吝積堂走進屋關切地說。 徐海東搖了搖頭說:你月薪才十六,除了伙食費,也沒錢了,泥巴人生點小病就興師動眾,使不得。我能頂過去!“吝積堂每天都到這裡看他。靠著吝積堂無微不至的照料,靠著自己堅強的毅力和樂觀精神,徐海東硬是沒吃一片藥、沒打一次針,把高燒退了。
“積堂,你待我比親兄弟還親啊!共產黨員都這樣嗎!?”“我們是同學加同志。當然比兄弟還親嘍!我與其他的共產黨員相比,還差遠啦!”吝積堂激動說,他們互相幫助、捨己為人,我們都要向他們學習呀!“”這是我的賣水錢,給你,算是繳第一次黨費吧!“徐海東邊說邊從內褲裡摸出幾吊錢,從手捧向吝積堂。
吝積堂看著這幾吊錢,心裡像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全湧上來了,他的眼睛模糊了。這是海東披星戴月,風雨無阻賣水的錢,自己病了,都沒捨得買藥,留著繳黨費,做到一點不易呀!“你出來不是想'發發'嗎?看來,你是真想去革命道路上發一發啦!”吝積堂感慨地說,“你將來一定能成為革命者的楷窮苦人的板樣!”
徐海東幽默地說:“跟共黨,鬧革命,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自此,徐海東的精神大振。他繼續擔水,省吃儉用,煙不沾,戲不看,連多年養成的喝酒嗜好,也戒了,把掙來的銅板一個個壓在枕頭底下,到了晚上睡覺前還要拿出來叮叮(口當(口當)數一陣,想著要拿它去繳黨費,還想著用它來作去廣東的盤纏。是啊!黃埔、農講所,已成,了日夜嚮往的地方啦!
江岸上,徐海東正氣喘吁吁地將水擔子換個肩膀。不料,水桶碰到了一個穿皮袍子的中年人的腿。水濺到了這個中年人的鞋襪上。“媽的,臭賣水的,不想活啦!”中年人頭戴禮帽,眼上架副水晶鏡,手拄文明棍。他邊罵,邊舉起文明棍,重重地朝徐海東頭上打來。“你罵誰?到底誰不想活啦?!”徐海東氣憤地說,“好狗不擋道,你連好狗都有不如!”徐海東邊說邊拿起扁擔,躍躍欲試。他想把多日的怨氣發洩一下,一場鬥歐迫在眉睫。“君子動口,不動手!”李樹珍邊向這邊跑邊打招呼,“海東,走。回客棧,我有話跟你說!”
徐海東瞪了一眼中年人,氣沖沖地說:“我恨死這些有錢的人,他媽的,不把窮人當人看。你要是不來,我今天非教訓教訓他不可!”“我們遲早要收拾這些狗東西的!”
說話間,他們來到客棧,吝積堂和一個叫田道生的共青團員已等候多時了。
吝積堂見徐海東回來開口就說:“海東啊!這回你可有出頭之日了。上級黨組織通知我,暫時不去廣州了,準備迎接革命軍北伐,要我們留在武昌,就地開展工作!”“這叫什麼出頭之日,我還賣水呀?”沒等吝積堂說完,徐海東就耐不往性子了,他反問道,“我一個賣水郎,文不通,武不懂,天天賣水,怎麼開展工作呀!?”徐海東剛才生的氣還沒有完全消除。
“你去當兵嗎?”吝積堂看著他說。
“行。當兵就當兵。我從小就喜歡玩打仗。我要是參加了革命,剛才那個混蛋小子,就不會故意欺負我了!”
“不是革命軍,是到湖北軍閥劉佐的二師裡去當兵!”
“那我不去。這些大兵,坐人力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