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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你出去討飯回來了。吝積堂叫我暫時找個事,只要有飯吃,慢慢可以找到革命的差使。我聽了他的話,就擔水賣。就在賣水的崗位上,由吝積堂、李樹珍(小學教員),介紹我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這是1925年4月。
儘管這時對黨的認識還很差,入了黨,思想上覺得有了依靠,象在黑夜裡看見了一絲光明。挑水賣每天可掙一串六百錢,我第一次交黨費,就是賣水得來的錢。賣水的職業苦死人,天不亮起身,天黑店鋪上門了才休息。一擔水一百六七十斤,碼頭上的臺階六七十層,爬上爬下,一天不停,肩膀都壓腫了。十三天以後,累得生了病。這時吝積堂託四道生(共青團員)為我找個職業。我還在病中,吝積堂、李樹珍、田道生一同來看我。他們說四道生的四叔田澤庭在湖北二師劉佐龍的部隊有朋友,可以介紹我去當兵。我想:當兵也好,革命總不能一天到黑挑水賣。
病好以後,我就藉助四道生託的人情,在湖北二師二營六連頂替了一個叫柳金彪的名字。新兵三個月內不發餉,只管飯,我因頂的那個原是副班長,每月發八塊錢。可是,我不但撈不到這份錢,連賣水時積攢下的二塊多錢,全被一個叫陳德金的上士班長扣去抽大煙了。他看我是從鄉下來的“泥巴人”,百事不懂,就要和我拈香結拜。其實,他想的是我的錢。每月一發餉,除了交二元三角的伙食費,剩下的全被他拿了去。窮得我連交黨費的錢也沒有。頂著假名,心裡就不痛快,一個銅板拿不到,這兵有什麼幹頭,我見著吝積堂說:“這個窮兵我不想當了。賣水還可以交黨費,現今黨費都交不出了。”吝是個有遠見的同志,對我說:“革命要動刀槍的,你就藉此機會,靠上姓陳的學習軍事,沒錢交黨費,我替你交。”並說這是黨給我的任務。我對學習軍事技術也有興趣。於是下了決心,從步兵操典學起,還買了個本子,邊學邊記。陳德金是個老兵,軍事上有一套,化了我的錢,教的也特別上心。由於我操課好,全連第一,半年以後,升作下士班長,又三月提升中士班長。
湖北二師這個部隊,象當時所有的舊軍隊一樣,反動腐敗,軍官和士兵吃喝嫖賭抽大煙成風。我是個窮苦人出身,又是共產黨員,對這種環境很不習慣。過了一些時候,又厭倦起來。就在這時,1926年4月,吝積堂、李樹珍準備去廣東,要我一塊去,他們說,去了,革命軍要北伐,就參加北伐;如不北伐就考黃埔軍校,或進廣東農民運動講習所。我就隨他們一塊離開了武昌。
一路上,我替他們倆挑著行李,步行了一個多月,來到韶關。正巧,遇上國民革命軍第四軍十二師三十四團,吝積堂和李樹珍在這個部隊找上了熟人,認識一個連隊的師爺。這時我們才知道,革命軍北伐開始。黃埔已停考。我們會見了團部的黨代表,經過介紹,我被派在三營九連做代理排長。
這個連的連長是共產黨員,加我進去,全連一共有四個共產黨員。汀泗橋戰鬥後,我正式升任為排長。黨在這支部隊裡有合法地位,連長又是黨員,我心裡十分高興。闖蕩一年多,總算找上了革命軍。在北伐中,共產黨員都是起骨幹先鋒作用的。我這時已經懂了更多的革命道理,打仗、行軍特別積極。我們這支部隊於10月進至武漢,繼又經修水、武寧、德安到南昌。由南昌返武漢,後又北進至河南洛陽。我先後參加了汀泗橋、武昌等著名的戰鬥。在轟轟烈烈的勝利形勢下,自己的情緒特別激昂、興奮。覺得革命有了希望,勞苦群眾有了出頭之日。從實際鬥爭中,進一步鍛鍊了自己的軍事指揮能力,不斷地提高著自己的軍事素養。
正當我們從河南迴到武昌,準備東進的時候,蔣介石在上海發動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訊息傳來以後,軍隊中的共產黨員,開始疏散。我在組長鬍增欲的幫助下返回了黃陂家鄉。
這時黨在鄂東北地區,領導了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打倒土豪劣紳”的口號,響遍了四鄉。工作基礎最好的縣,當時是黃安、麻城。我的家鄉緊靠黃安縣,革命的影響也較深。自從北伐軍到武漢以後,黨在這裡領導的工農革命運動,便大規模地開展起來。我回去時,好多村子都組織起了農民協會,鬧得挺熱鬧。從前和我一塊在武漢參加黨的田道生等人,也先我回到家鄉。他們知道我參加過北伐戰爭,又是共產黨員,便介紹我去黃陂共產黨縣委會。縣委的負責人,很熱情、親切地說:“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在組織農民自衛軍,正缺少軍事人才。”當時派我到河口區做農民自衛軍隊長。這是1927年6月。
農民自衛軍成立了,一共十三個人。沒有一支步槍,使的是刀、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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