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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也。案陳振孫《書錄解題》載清照《漱玉詞》一卷,又云別本作五卷。黃昇《花菴詞選》則稱《漱玉詞》三卷。今皆不傳。此本僅詞十七闋,附以《金石錄序》一篇,蓋後人裒輯為之,已非其舊。其《金石錄後序》與刻本所載,詳略迥殊。蓋從《容齋五筆》中抄出,亦非完篇也。清照以一婦人,而詞格乃抗軼周、柳。張端義《貴耳集》極推其《元宵詞永遇樂》、《秋詞聲聲慢》,以為閨閣有此文筆,殆為間氣,良非虛美。雖篇帙無多,固不能不寶而存之,為詞家一大宗矣。
△《蘆川詞》·一卷(安徽巡撫採進本)
宋張元幹撰。元幹有《蘆川歸來》集,已著錄。《宋史·藝文志》載其詞二卷,陳振孫《書錄解題》則作一卷,與此本合。案紹興八年十一月,待制胡銓謫新州,元幹作《賀新郎》詞以送,坐是除名。(考《宋史·胡銓傳》,其上書乞斬秦檜在戊午十一月,則元幹除名自屬此時,毛晉跋以為辛酉,殊為未審,謹附訂於此。)又李綱《疏諫和議》,亦在是年十一月,綱斯時已提舉洞霄宮,元幹又有寄詞一闋。今觀此集,即以此二闋壓卷,蓋有深意。其詞慷慨悲涼,數百年後,尚想其抑塞磊落之氣。然其他作,則多清麗婉轉,與秦觀、周邦彥可以肩隨。
毛晉跋曰:“人稱其長於悲憤,及讀《花庵》、《草堂》所選,又極嫵秀之致。”
可謂知言。至稱其“灑窗間惟稷雪”句,引《毛詩疏》為證,謂用字多有出處。
則其說似是而實非。詞曲以本色為最難,不尚新僻之字,亦不尚典重之字。“稷雪”二字,拈以入詞,究為別格,未可以之立制也。又卷內《鶴沖天》調本當作《喜遷鶯》,晉乃注云“向作《喜遷鶯》誤”,今改作《鶴沖天》,不知《喜遷鶯》之亦稱《鶴沖天》。乃後人因韋莊《喜遷鶯》詞有“爭看鶴沖天”句而名,調止四十七字。元幹正用其體。晉乃執後起之新名,反以原名為誤,尤疏於考證矣。
△《東浦詞》·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宋韓玉撰。案是時有二韓玉。劉祁《歸潛志》曰:“韓府判玉,字溫甫,燕人。少讀書,尚氣節。擢第入翰林,為應奉文字。後為鳳翔府判官。大安中,陝西帥府檄授都統。或誣以有異志,收鞫死獄中。”《金史》、《大金國志》並同。
此一韓玉也,其人終於金。葉紹翁《四朝聞見錄》曰:“司馬文季使北不屈,生子名通國,蓋本蘇武之意。通國有大志,嘗結北方之豪韓玉舉事,未得要領。紹興初,玉挈家而南,授江淮都督府計議軍事。其兄璘在北,亦與通國善。癸未九月,以扇寄玉詩。都督張魏公見詩,甲申春,遺信往大梁,諷璘、通國等。至亳州,為邏者所獲,通國、璘等三百餘口同日遇害”。此又一韓玉也,其人由金而入宋。考集中有張魏公生旦、上辛幼安,生日自廣中出過廬陵贈歌姬段雲卿《水調歌頭》三首,廣東與康伯可《感皇恩》一首,則是集為歸宋後所編。故陳振孫《書錄解題》有《東浦詞》一卷著於錄也。毛晉刻其詞入宋六十家詞,又詆其雖與康與之、辛棄疾唱和,相去不止苧蘿、無鹽。今觀其詞,雖慶賀諸篇不免俗濫,晉所摘“且坐令中”二句亦體近北曲,誠非佳制。然宋人詞內此類至多,何獨刻責於玉。且集中如《感皇恩》、《減字木蘭花》、《賀新郎》諸作,未嘗不悽清宛轉,何獨擯置不道,而獨糾其“冤家何處”二語。蓋明人一代之積習,無不重南而輕北,內宋而外金。晉直以畛域之見,曲相排詆,非真出於公論也。又鄙薄既深,校讎彌略。如《水調歌頭》第二首前闋“容飾尚中州”句,“飾”字訛為“飭”字。《曲江秋》前闋“淒涼颺舟”句本無遺脫,乃於“颺”字下加一方空。
後闋“蕭然傷”句“傷”字下當脫一字,乃反不以方空記之。《一翦梅》前闋“只怨閒縱繡鞍塵”句,“怨”字據譜不宜仄。《上西平調》即“金人捧露盤”,前闋“暗惜雙雪”句,“惜”字據譜亦不宜仄。後闋“不知早”句,“早”字下據譜尚脫一字。《賀新郎》第三首後闋“冷”字韻復,當屬訛字。《一翦梅》一名《行香子》,乃誤作《竹香子》。不知《竹香子》別有一調,與此迥異。上辛幼安《水調歌頭》誤脫一“頭”字,遂不與《水調歌頭》並載,而別立一《水調歌》之名。排比參錯,備極訛舛。晉刻宋詞,獨此集稱託友人校讎,殆亦自知其疏漏歟?至《賀新郎·詠水仙》以“玉曲”與“注女”並葉,《卜運算元》以“夜謝”與“食月”互葉,則由玉參用土音,如林外以“掃”葉“鎖”,黃庭堅之以“笛”葉“竹”。非校讎之過矣。
△《孏窟詞》·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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