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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挑草,黃羊挑上的草場,人畜不來那就太可惜了,看來這次又是你對了。
烏力吉說:先別定,等你看了那邊的水再說。
陳陣擔心地說:可這會兒羊羔還小,還走不了這麼遠的道。要是等到羔子能上路遷場,起碼還得一個月,到那時候,這片草場早就讓黃羊啃光了。
老人說:甭著慌,狼比人精。黃羊群過來了,狼群還能不過來嗎?這季節母黃羊下羔還沒下完呢,大羊小羔都跑不快,正是一年中狼抓黃羊的最好時候,用不了幾天,狼群準把黃羊群全趕跑。
烏力吉說:怪不得今年牧場羊群接羔的成活率比往年高,原來青草一出來,黃羊群和狼群全來這兒了。沒黃羊搶草,又沒多少狼來偷羔子,成活率自然就高了。
陳陣一聽有狼,急忙催兩人上馬。三匹馬又翻過一道小山樑,烏力吉提醒他留神,翻過前面那道大梁,就是大草場。他估摸狼和黃羊這會兒都在那裡呢。
快到山樑頂部的時候,三人全下了馬,躬著腰,牽著馬,摟著狗的脖子,輕步輕腳地向山頂上幾礅巨石靠過去。兩條大狗知道有獵情,緊緊貼著主人蹲步低行。接近岩石,三人都用韁繩拴住馬前腿,躬身走到巨石後面,趴在草叢中,用望遠鏡觀察新草場的全景。
陳陣終於看清了這片邊境草原美麗的處女地,這可能是中國最後一片處女草原了,美得讓他幾乎窒息,美得讓他不忍再往前踏進一步,連使他魂牽夢繞的哥薩克頓河草原都忘了。陳陣久久地拜伏在它的面前,也忘記了狼。
眼前是一大片人跡未至、方圓幾十裡的碧綠大盆地。盆地的東方是重重疊疊,一層一波的山浪,一直向大興安嶺的餘脈湧去。綠山青山、褐山赭山、藍山紫山,推著青綠褐赭藍紫色的彩波向茫茫的遠山泛去,與粉紅色的天際雲海相匯。盆地的北西南三面,是淺碟狀的寬廣大緩坡,從三面的山樑緩緩而下。草坡像是被騰格里修剪過的草毯,整齊的草毯上還有一條條一片片藍色、白色、黃色、粉色的山花圖案,色條之間散點著其它各色野花,將大片色塊色條,銜接過渡得渾然天成。
一條標準的蒙古草原小河,從盆地東南山谷裡流出。小河一流到盆地底部的平地上,立即大幅度地扭捏起來,每一曲河彎河套,都彎成了馬蹄形的小半圓或大半圓,猶如一個個開口的銀圈。整條閃著銀光的小河宛若一個個銀耳環、銀手鐲和銀項圈串起來的銀嫁妝;又像是遠嫁到草原的森林蒙古姑娘,在欣賞草原美景,她忘掉了自己新嫁娘的身份,變成了一個貪玩的小姑娘,在最短的距離內繞行出最長的觀光采花路線。河彎河套越繞越圓,越繞越長,最後注入盆地中央的一汪藍湖。泉河清清,水面上流淌著朵朵白雲。
盆地中央竟是陳陣在夢中都沒有見過的天鵝湖。望遠鏡鏡頭裡,寬闊的湖面出現了十幾只白得耀眼的天鵝,在茂密綠葦環繞的湖中幽幽滑行,享受著世外天國的寧靜和安樂。天鵝四周是成百上千的大雁、野鴨和各種不知名的水鳥。五六隻大天鵝忽地飛起來,帶起了大群水鳥,在湖與河的上空低低盤旋歡叫,好像隆重的迎新彩隊樂團。泉湖靜靜,湖面上漂浮著朵朵白羽。
在天鵝湖的西北邊還有一個天然出口,將湖中滿溢的泉水,輸引到遠處上萬畝密密的葦塘溼地裡去了。
這也許是中國最後一個從未受人驚擾過的原始天鵝湖,也是中國北部草原邊境最後一處原始美景了。陳陣看得痴迷,心裡不由一陣陣驚歎,又掠過一絲擔憂。一旦人馬進駐,它的原始美很快就會消失,以後的中國人再也沒有機會欣賞這樣天然原始的處子之美了。陳陣想如果邊防公路透過他趴伏的地方就好了,這才是真正應該劃為禁區的地方。
烏力吉和畢利格一直在用望遠鏡細細搜尋目標。老人用馬靴尖輕輕點了點陳陣的小腿,讓他往小河右邊第三個河彎裡看。陳陣從夢境中半天沒醒過來,又問了一遍目標位置,才端著望遠鏡向小河望去。在一個大半圓的河彎的岸邊,有兩隻落水的黃羊正在費力地登岸,後半身浸在水裡,後蹄好像是陷在泥裡,前蹄扒著岸,但已無力縱躍。在這個河彎的草地上躺著十幾只大黃羊,肚膛已被豁開……陳陣仔細往河邊的高草搜尋,心裡突然一陣狂跳:有幾條他已多日不見的大狼正伏在羊屍不遠處打盹。河彎裡的草較高,陳陣數不清草叢裡有多少狼。
烏力吉和畢利格還在搜尋盆地的各個角落,把鏡頭對準了東南方的山坡,那裡的黃羊群早已被衝散,黃羊三三兩兩的在匆匆吃草,母羊的身旁大多帶著羊羔。陳陣看到一隻母羊正在低頭舔剛出生的黃羊羔子,一舔一抬頭,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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