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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倌。陳陣跑到張繼原身邊詢問夜裡發生的事情,並告訴他畢利格老人和烏力吉料定馬群要出事,所以在變天之前就組織援軍斜插過來了。張繼原籲一口氣說:好險啊,要不然全隊的馬群就完了。
到了沙地高崗,天已發白。失散的馬都已找回,但馬群損失慘重。經過仔細清點,老弱病殘的大馬被咬死四五匹,新二歲的小馬死亡十二三匹,小馬駒被咬殺最多,大概有五六十匹,總共損失了七十多匹馬。這次大災,雷、電、風、蚊都是殺手,但直接操刀斷頭的,仍是狼!
包順貴騎馬巡視了屍橫遍野的沙崗草甸,氣得大罵:我早就說牧場的頭等大事就是滅狼,可你們就是不支援,這下看見了吧,這就是對你們的懲罰。往後誰要是還敢替狼說好話,我就要撤他的職,給他辦學習班,還得讓他賠償損失!
畢利格老人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的手背,淒涼地望著藍天,嘴唇微微顫抖。陳陣和張繼原都能猜到老人在說什麼。陳陣小聲對張繼原說:駕馭草原太難了,主持草原的人,可能最後都變成了替罪羊……
張繼原急忙走近包順貴說:這麼大的天災,人力根本無法抗拒。我估計咱們的損失還算小的呢,其餘的邊境公社牧場損失可能更大。這次大隊馬群的兒馬子、大馬、母馬,以及一大半的小馬和馬駒子都保下來了。我們所有馬倌都盡心盡責,有人受傷,但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這容易嗎?幸虧畢利格阿爸和烏力吉指揮排程得好,要不是五天前他們及時把全隊馬群調到這片沙地,馬群早就完啦……
蘭木扎布說:是啊,要不是畢利格和烏力吉,馬群一準跑過界樁,跑過邊境了。等大災過去,我看就剩不下多少馬了,我們馬倌坐牢,你這個主任也當不成啦。
巴圖說:馬駒子每年都要損失一大半,現在還沒損失這麼多呢。往後我們馬倌再多加小心,一年算下來,沒準跟平常年份的損失,差不了太多呢。
包順貴大聲吼道:不管你們怎麼說,這麼多的馬都是讓狼咬死的。蚊子再厲害能咬死匹馬嗎?要是早點把狼消滅了,能出這麼大的事故嗎?兵團首長這幾天就在場部,他們要是看到這麼多死馬,非撤了我的職不可。狼群太可惡了,往後必須加緊打狼,不把狼群消滅乾淨,人畜就永遠不得安生!真正的大兵團馬上就要開進牧場,你們不打狼,我就請建設兵團來打!兵團有的是卡車、吉普、機關槍!
牧民們分頭去處理屍場,臉色陰沉地忙乎著。幾個馬倌駕著兩輛輕便馬車將完整的死馬駒裝車,再由羊倌拉回大隊,分給各家。那些被狼啃爛的馬屍只好丟棄在沙地。草原狼在飢餓夏季的大蚊災中還是能夠人口拔牙,為自己奪到度災的救命糧。
那些活下來的小馬駒見到死馬駒,都驚嚇得四腿發抖。血的教訓將使馬駒們在下一次遇到天災時,變得更警覺、更勇敢、更沉著。但陳陣心裡忽地一顫,反問自己:下次,還會再有下次嗎?
四九四年,魏孝文帝率領貴族、文武百官及鮮卑兵二十萬,自平城遷都洛陽。這些人連同家屬和奴隸,總數當不下一百萬人。
…………
隋唐時期居住在黃河流域的漢族,實際是十六國以來北方和西北方許多落後族與漢族融化而成的漢族。
——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第二編
朱子語類壹壹陸歷代類叄雲: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
——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
一場冷冷的秋雨,突然就結束了內蒙高原短暫的夏季,也凍傷了草原上的狼性蚊群。陳陣出神地望著靜靜的額侖草原,他懂得了蚊群和狼群之所以如此瘋狂的原因——草原的夏季短,而秋季更短,一過了秋季,就是長達半年多的冬季。這是草原上那些不會冬眠的動物的死季,就連鑽入獺洞的蚊子都得凍死大半。草原狼沒有一身油膘和厚毛根本過不了冬,草原的嚴冬將消滅大部分瘦狼、老狼、病狼和傷狼。所以蚊群必須抓緊這個生長的短季,拼命抽血,竭力搶救自己生命而瘋狂攻擊;而狼群,更得以命拼食,為自己越冬以及度過來年春荒而血戰。
分給陳陣包的一匹死馬駒,還剩下已經發臭的兩條前腿和內臟。小狼又飽飽地享受了一段豐衣足食的好時光,而且剩下的肉還夠它吃幾天。小狼的鼻子告訴它自己:家裡還有存糧。所以,這些日子它一直很快樂。小狼喜歡鮮血鮮肉,但也愛吃腐肉,甚至把腐肉上的肉蛆也津津有味吞到肚子裡去。連高建中都說:小狼快成咱們包的垃圾箱了,咱們包大部分的垃圾都能倒進小狼的肚子裡。
最使陳陣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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