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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是華夏漢民族最值得驕傲的時代之一。遺憾的是,在以後的朝代,純粹漢民族的民族性格再也沒有達到過這樣的高度和水平,此後,靠漢族獨木便難以支撐華夏文明大廈了。
隨著漢朝屯墾戍邊政策的實行,農耕對草原的擴張,和對草原民族的一次次沉重軍事打擊和壓迫,以及晉朝殘酷的“徙戎政策”,即用武力驅逐異族出境,激起遊牧民族的強烈反抗。草原民族終於又積累起巨大的報復力量。到晉末,匈奴、羯、氐、羌和鮮卑五個草原民族先後衝進中原,又先後建立16個國家,史稱“五胡十六國”。秦漢以來幾百年的農業大發展,華夏的農業已取得優勢,整個漢族已成為標準的農耕民族。民族性格羊性化,畏戰怕死,不堪一擊。“五胡”便像狼衝羊群一樣,將整個中原變成“草原狼”的天下,時間長達120多年。在此期間,中原大地狼性太盛。因而,群狼混戰,血腥殘暴,屍骨遍野,人口銳減。但這次巨大災難的內因,仍在於農耕文明的本身,溫柔敦厚的農耕民族缺乏強悍的國民性格來抵禦外來侵略。
建國於公元386年的北魏,是一個狼羊性格結合比較好的時代,我對北魏非常感興趣。建立北魏的鮮卑族和後來的蒙古族都屬於東胡,兩民族的語言有共同的祖源。鮮卑族發源於大興安嶺北麓的鮮卑山。蒙古史權威、原中國元史研究會會長韓儒林先生說:“據近代學者研究,鮮卑為蒙古族。”
早在東漢和帝時,漢大將竇憲擊敗匈奴,鮮卑乘虛佔領匈奴舊地,十多萬戶匈奴人自號鮮卑,加入鮮卑族,同時也把匈奴的文化和原始崇拜帶入鮮卑族,因此,鮮卑族又是東胡與匈奴的融合民族。鮮卑拓跋部極為兇悍,但是鮮卑的文化極其落後,連文字也沒有。然而,他們有蒙古草原狼一樣兇猛的性格和智慧的頭腦,具有超凡的軍事才能,是五胡中最卓絕的一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簡直就像頭神狼王,神武異常。他居然用了不到十年時間,依靠兇猛的鮮卑騎兵,掃平群狼,統一了北部中國。在中國歷史西周以後,開創了第一個由草原民族建立的強悍有作為的朝代。
更有意思的是,鮮卑拓跋像蒙古草原狼一樣愛動腦子極善學習,他們對漢文化極為痴迷,又一次表現出遊牧民族在文化和制度上開拓進取、勤奮學習的民族性格。在馮太后和孝文帝時期,大力倡導全民族學習漢文化並與漢族通婚,幾乎達到全盤漢化的程度。後來百萬鮮卑遷都洛陽以後,完全使用漢語漢服漢制度,甚至將鮮卑姓改為漢性,例如將皇族拓跋氏改為長孫氏。讓南朝漢人來使,一時分不清是到了胡國還是到了漢國。
需要說明的是,草原民族對漢文化的主動接受是有深刻的種族根源的:一是,漢文化中有至高無上的天崇拜,也就是騰格里崇拜,而漢文化中的天崇拜本來就是來源於草原民族的騰格里崇拜,是炎黃先祖從草原帶到中原的原始崇拜。因此蒙古草原遊牧民族的最高崇拜與漢族天崇拜文化不僅不衝突,反而因原始崇拜的親緣關係而情感親近,容易接受。後來蒙古本土的蒙古族和華夏的漢族最終沒有接受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而都接受佛教,也是與蒙古族和漢族共同的最高天崇拜有很大關係;二是,漢文化儒學中也具有早期儒學遺留下來的強悍進取的遊牧精神,像“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等強健不屈的精神也頗合草原民族性格和狼圖騰精神;三是,儒家全力維護“天子”,也就是“騰格里之子”的皇權。總之,漢文化本來就是遊牧民族來到農耕地區而逐步發展起來的文化,因此,當後來的草原民族入主中原農耕大地之後,就不必在文化上從頭開始,只要把遊牧先輩和後輩的文化成果拿來即可。當然,後來鮮卑、蒙古族和滿族都看到了漢文化的缺陷,在接受漢文化時做了不小的取捨,並增添了許多遊牧文化的內容。
還需要說明的是,傳統觀點認為遊牧民族雖然可以在武力上征服中原,但是漢族卻可以用漢文化征服遊牧民族,這實際上是一種大漢族主義觀點。這種觀點最大的錯誤在於否定了最根本的非文化因素——華夏農耕土地的征服作用。華夏廣闊的農田能夠征服和軟化古代任何武功強悍的遊牧民族,華夏農田的征服作用遠遠超過文化上的作用。遊牧民族被漢文化征服的觀點的片面性,又在於否定了漢文化中的遊牧成份,否定了漢文化中的遊牧民族的部分所有權。而且,實際上游牧民族也不是被動地被漢文化征服,而是遊牧民族主動地選擇了漢文化,而這種主動選擇重要的原因也是由於漢文化中有遊牧文化的成份。
鮮卑拓跋的改革相當成功,北魏政治穩定,經濟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