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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揮揮手,他被拖到院中,立刻傳來乒乓的杖責聲。
朱元璋伸手按了按黃初的床鋪,又去捏他的枕頭,卻發現枕頭很重、很硬,便用力撕開,隨著米糠瀉出,露出一大堆銀錠和珠寶首飾。
在場的人全都瞠目結舌。
恰在這時,喝醉了酒的黃初搖搖晃晃地回來了,一踏入官舍房門,立刻有如五雷轟頂的感覺,一下子醒了酒。
朱元璋恨恨地哼了一聲,並沒有下令杖責,這下,黃初絕望了,如果打幾十大板,也就過去了,不打不罰,看來腦袋保不住了,他跪在那裡長號起來。
朱元璋回到官衙,更無睡意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忽然,朱文正來了,朱元璋問:“天都快亮了,難道你一夜沒睡?”
朱文正說:“父親不也沒睡嗎?”
朱元璋深深嘆了口氣,問:“有事嗎?”
朱文正說:“我看父親實在是太勞累了,我想……”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朱元璋警惕起來,說:“有事就說嘛。”
朱文正說:“我也沒有什麼可盡孝心的。我得到了浙西有名的奇女子……”
朱元璋打斷他:“是不是工於詩詞歌賦的蘇坦妹?”
“父親也知道此人?”朱文正受到了鼓舞。
朱元璋說:“我見過她的詩文集,聽說是才情不遜色於李清照,名噪天下的人啊。”
“不止才情呢。”朱文正彷彿受了鼓舞,忍不住眉飛色舞地說,她夠得上是國色天香的人物了。
朱元璋道:“聽你這口氣,你見過了?”
朱文正道,豈止是見過?就在他手裡。他不敢私自留下,特把她奉獻給父親,帶在軍旅中,也省得寂寞。
朱元璋沒有發作,不動聲色,似乎很平靜地說:“你和文忠各走一路。他得了美女,統統殺掉;你得了美女留給老子,你們倆,哪個是最孝?”
朱文正有點發毛,審視著朱元璋的臉,一時無法猜度朱元璋的真實用意,不敢作答。
朱元璋問他人在哪裡?
朱文正說:“人,我帶來了,在外廳候著呢。”
朱元璋說:“先讓她休息吧,我累了,明天再見。”
朱文正小心翼翼地說:“父親不會怪我莽撞吧?”
朱元璋扔給他一句話:“你自己去想想吧。”
淨鞭三響,婺州大堂裡上下鴉雀無聲。文武官吏分列兩側,人人都能感受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朱元璋的臉毫無表情,腰間的玉帶向下壓,壓到了肚子下面。這通常是他發怒要殺人時慣有的動作,他身邊的人都怕見到這個動作,不知道今天要拿誰開刀。
朱元璋掃視帳下,忽然問:“胡德濟來了嗎?”
胡德濟站了出來:“末將在。”他上前幾步,小心地溜了朱元璋一眼,心裡直打鼓,這種氣氛裡,叫誰誰都吃不消。
朱元璋綿裡藏針地問:“婺州一仗,你有很大收益吧?”
胡德濟膽怯地向上望望,說:“末將謹守軍規,未敢造次。”
朱元璋劈頭便問:“你搶了幾個女人啊?”
胡德濟大驚,急忙否認:“這是有人誣陷,求大人做主。”
朱元璋說:“若講誣陷,那就是我誣陷你了?”這話說得更重。
他隨後叫了聲:“把人帶上來。”
當大門外帶上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時,胡德濟傻了,撲通一下跪下去,連連叩頭:“求主公饒命。”
朱元璋問:“你自己說說,你該當何罪?”
胡德濟鎮定一下自己,稍稍抬起頭,在人群中搜尋,一下子看到了朱文正,這是他惟一的靠山,便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朱文正自顧不暇,扭過臉去,他正為給朱元璋送去美女而後悔呢。
胡德濟只好自救了,他弦外有音地說:“我胡某人是犯了軍條,前有車,後有轍,犯這一條的不止我一個。”他這話是暗敲朱文正的,假如朱文正真的把江南才女蘇坦妹送給了朱元璋,他還怕什麼?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別人不知道,許你州官放火,就得讓民戶點燈。
“說得好!”朱元璋不慍不火地說:“也有人獻給我一個美女,現在也請出來讓大家看看。”
他一擺手,士兵擁著蘇坦妹上殿來。她的美麗和高雅氣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想看,又不敢直勾勾地看,不知朱元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朱元璋轉向胡德濟,問:“你說前有車、後有轍,是不是指這個江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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