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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上藥,是為親情。二者不能混同,公私不明,良莠不分,怎麼能公平?”
衣服褪下去後,朱元璋看了看傷口創面,立刻說:“有人做了手腳。”他目視馬秀英,“杖打他時你不是趕來了嗎?至少有一半的板子不是打在文忠屁股上的,你敢在我眼皮底下徇私?”
馬秀英很窘,說:“我沒有……”
朱文忠說:“別為難母親,是伯溫先生吩咐下來的。”
朱元璋臉色好看些了:“這劉伯溫,倒會送人情。”倒沒有深究的意思。他又開始往傷處抖藥粉。
朱標故意問:“父親要把劉伯溫也抓來打一頓嗎?”
“那是打不得的人啊!”朱元璋煞有介事地說,“他連我的官都沒當過,即使有過,也不好意思打喲。”
朱標似懂非懂地望著他。
朱文忠說:“父親,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我有話還得說。”
朱元璋坐下來,兩眼痴呆呆的。他說:“不必說了,你要說什麼,我都清楚。”
沉默片刻,朱元璋又說:“文正是誰?是我侄子,卻比兒子還親,是在我跟前長大的。”是啊,他會不心疼嗎?
朱元璋不由得想起了朱文正早亡的生父。
朱元璋從小和他父親相依為命,冬天給東家放牛,沒有鞋穿,腳凍得不行,哥哥就讓他把腳伸到他懷裡去暖著。他把東家的牛放丟了,哥哥攬過去,說是他放丟的,替他捱打……他曾發過誓,一定好好待文正,這是報答他的哥哥呀。
朱標、朱文忠都看到了朱元璋眼裡的淚水。
朱標搖著朱元璋的腿說:“那父親肯饒恕文正哥哥了?”
朱元璋沒有回答,突然痛哭失聲,一家人全都哭了。
朱元璋此時想說又不能說的一句話,就是:我能辦,卻不能辦。這是痛苦的淵藪。
第五十四章
我能救你,卻又不可救你;我能讓你活,卻不得不讓你死,這是混合著最大限度愛與恨的情愫嗎?讓幼年王子們看著親人被吊死,這是殘酷的以儆效尤嗎?讓此吳王去處置彼吳王,究竟誰是偽吳王?
轉眼間,雲奇已是太監中的元老了。後宮日益擴充,原有的太監不夠用,便決定在民間招用,當然第一關是可靠,然後才談得上閹割。
經過嚴格篩選又經統一閹割後的小太監們,進宮前還要最後一次“驗明正身”,雲奇就充當這個檢驗官。
後宮太監房門口,新豎起一塊牌子,朱元璋親筆手書“內官干預朝政者斬不赦”。這是一條明訓,朱元璋是汲取了歷代宦官干政,致使朝綱崩壞、天下大亂的教訓,才有此嚴格限制的。
眼下這群剛剛割去了生殖器的毛孩子,雖然已步入閹者行列,卻沒人理會那塊戒匾字面的含義。
一群半大孩子排成一列長隊。
雲奇威嚴地坐在院子裡一張桌後,旁邊有人在紙上做筆錄,有人站在一邊唱名:“李玉——”
一個孩子出列,走到雲奇跟前,紅著臉解開褲子,雲奇向褲襠裡一望,平平的,只有一塊疤,他說聲:“過!”
做記錄的人便在名字下畫一個對號。
唱名人又叫:“朱二!”
朱二是個憨頭憨腦的小子,他也把褲帶敞開讓雲奇看。雲奇看過說“過”,朱二提上褲子要走,雲奇說:“回來!你叫什麼?”
朱二說:“朱二,我在家是老二。”
“不能姓朱。”雲奇說,“你不能跟主公一個姓。”
“那我姓什麼?”朱二說。
“豬馬牛羊,除了朱,隨便姓!”雲奇說。
朱二說:“那我挑個大的,姓馬吧。”
雲奇關照記錄的:“改過來,叫馬二了。”
馬二忽然問:“是當了太監就不能娶媳婦,不能留種了嗎?”這話立刻引起了一片譁笑聲。
雲奇說:“下輩子想美事吧。”
有人來叫雲奇,說主公找他,問他給真妃的孩子找奶孃的事有無定準,要他自己去回。
雲奇把新入宮的小太監都驗過了,又講了講宮中規矩,這才往達蘭的宮中跑。
朱元璋早他一步進了達蘭的仁和宮,雲奇不敢衝撞,便在外面等。
真妃正逗著孩子玩耍,朱元璋進來了。達蘭逗著兒子說:“快來參見父王!”
朱元璋抱過孩子親了一口,端詳著,說:“這孩子像我嗎?”
“不像你像誰?”達蘭說,“你看那兩個招風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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