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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乒乓之聲可聞,朱元璋卻說:“接著說破姑蘇的事。”
眾臣皆哭笑不得,又違拗不得。
殿外,雲奇把負責行杖計程車兵叫過來,小聲說了幾句後,又叮囑:“這是伯溫先生告訴的,出了事,也不怪你們。”
幾個行杖者回來,這次的棍子不是打在朱文忠的屁股上,而是打在一堆破衣服上了。
馬秀英驚訝地望著他們。
外面在乒乒乓乓地杖打愛子,殿內,朱元璋卻若無其事地與重臣、大將們在決策攻取姑蘇的大事。朱元璋一再聲稱,必須快刀斬亂麻消滅張士誠,再對張士誠慢慢來等於放縱!他同時在側耳聽著杖打聲。
他忽然皺起眉頭來,“怎麼還打?已經超過兩下了。”
胡惟庸忙向外喊:“住手!”跑下殿去,杖打聲才停下了。
李善長說:“人都說一心不可二用,殿下神人啊,一邊與我們議軍國大事,一邊還能記住杖打的次數。”
朱元璋一笑置之,照舊議正事,他說:“看起來,贊同李善長者為多數。”
李善長是不主張急切滅張士誠的。
汪廣洋也以為急不得,張士誠所佔地域,土沃民富,又有多年積蓄,想一朝一夕連根拔掉不易。
徐達卻說:“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張士誠什麼時候吃不上飯再去打嗎?張士誠為人驕橫,對百姓橫徵暴斂,民怨很大,趁佔高郵之機,一鼓作氣才是上策。”
朱元璋說:“徐達是急性子,我也是。不知伯溫先生是個什麼想法?”
劉基成了舉足輕重的力量,他認為我們已有實力打大仗,張士誠雖兵多糧廣,卻是驚弓之鳥,此時不打,難道等緩過氣來再打嗎?
朱元璋露出了笑容,又多了關鍵一票。
“正合我意。”朱元璋馬上下達軍令,命中書左丞徐達為大將軍,平章常遇春為副將軍,藍玉為先鋒,給他們二十萬眾,出征時,朱元璋要親自趕到戟門釋出諭令,為他們壯行。
徐達起立:“謹遵旨令。”
朱元璋為滅張士誠,他親自草擬了《平周榜》,他還要請伯溫先生為他改改。
劉基已看過了,他奇怪,朱元璋在《平周榜》裡提到了張士誠八大罪狀,卻只有兩條是說對不住我們的,不知殿下為什麼把張士誠害元朝江浙丞相達識帖木兒,不向朝廷納貢也說成罪狀。
就在朱文忠擊登聞鼓闖殿為朱文正求情的時候,馬秀英正在文樓裡陪讀。
宋濂又開始授課,孩子們正在背誦《齊桓晉文之事章》中的一段:德何如則可以王矣?
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
門外人影一閃,坐在後面的馬秀英看見是金菊點手叫她,便走了出來。
金菊說:“雲奇捎信來,說文忠從浙江回來了,連戰馬都累死了。”
到了家門口,這信還用得著捎嗎?這雲奇顯然是在報凶信,朱文忠擅離職守,這是大罪呀!
馬秀英一聽,慌了,心裡暗自叫苦,這孩子也不省心,沒有王命,擅離職守,這不是以身試法嗎?
金菊說:“回來就回來唄,有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夫人也這麼當回事。”
馬秀英說:“他一定是聽說文正的事,專門跑回來求情的,這正是元璋氣頭上,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她叮囑金菊說:“一會兒下課,給孩子們吃點心。”
剛走出門外幾步,馬秀英又想起另一件事:郭寧蓮和真妃達蘭都是前幾天生的孩子。達蘭倒是如願以償生了個王子,郭寧蓮卻生了個公主,臉上下不來,心情不好,奶水就不足,孩子晝夜哭鬧,太監們到民間去僱奶孃,一時沒有特別可心的,也叫馬秀英操心。所以她臨出門又叮囑金菊,寧妃那裡奶水不夠,叫廚房弄點魚湯下奶。
金菊說:“真妃那邊呢?”
“一樣,別偏向,”馬秀英說,“有奶沒奶喝點魚湯總是好。我得馬上去那邊看看。”說罷匆匆往外走。
金菊說:“等等,我叫他們抬轎子。”
馬秀英連轎子也等不及了,拔開腿就往前宮跑,這一回,兩隻大腳可起了作用,若是纏了小腳的達蘭,累死也跑不快呀。
此時盛怒的朱元璋站了起來,下令:“誰準你如此放肆!把鼓槌奪下來。”
立即上來幾個內侍,奪去了朱文忠手中的鼓槌。朱元璋說,“無旨令擅離職守,杖五十,徇私情杖五十,大鬧公堂,杖五十,數罪併罰,拉下去打!”
內侍一時沒敢動,按理,該有人